在虫族古老漫长的历史最初,名字即代表一切。
名字即是关系,名字即是意义,名字即是约定。
只要知道名字,交换名字,即是交换一生。
但随着社会的变迁,文化的融合,虫族仪式教育的缺失与雄雌性别比例的失衡,这一与古老虫族生产生育紧密相关的仪式失去了原有的社会物质基础,逐渐被新的仪式所取代。
比如戒指,再比如婚礼。
唯一被保留下来的或许是雄虫的名字,意义完全发生改变,雄虫的名字是帝国赋予他们的权利与义务,雌虫一旦得知雄虫的名字,就代表雄虫愿意接受雌虫,在以后的相处中,雄虫无法拒绝雌虫的追求。
名字而已,路德维希根本不在乎这些。
高傲强悍的雌虫扬着下巴,狭长的眼睛蔑视地下垂,他呲呲牙,忍不住恶劣地想,要是眼前的雄虫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还敢不敢这么大不敬地用手僭越他的脖颈?
包庇帝国的首级通缉犯,就算对于拥有特权的雄虫而言,也是重罪。
不过大概率是被举报给军部,他的悬赏金可是能买下一整个银河星系。
既然雄虫认为他是在乎名字,那就让他认为好了,也只有雄虫会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但很显然,不回答问题,不满足沈遇,最后遭罪的只会是他自己。
空气中开始浮出特有的,独属于雄虫的信息素味道。
头顶的空气转化器机“叮”的一声,立即检测到这是别墅主人的气息,扇叶不再旋转,自动停止工作。
雄虫掐住他脖颈的手再一次收紧,五根手指陷入颈肉中,雌虫的脖颈几乎变成一个搁置手指的容器。
路德维希全身的肌肉瞬间绷起,牙齿猛地咬住口腔里的肉,鼻翼翁张,渗出汗珠。
艹
如果说刚才闻到的是洋流里的花香味。
那么现在,这片海洋被冻住了。
他现在根本无法抵抗雄虫的信息素。
路德维希脸色发红,牙齿打颤,他屏住呼吸,双唇紧抿,嘴巴里全是血腥味,整个人就像被封装进厚厚的冰层中,他感觉那块恐怖的坚冰要活生生切破他的喉咙他的皮,刀子一样往下钝进他的内脏。
又仿佛要直直往上,凿开他的大脑,扎进他钝痛的精神海中。
那是怎样一种奇诡的寒冷呢?
路德维希甚至精神错乱,产生错乱,觉得那块坚冰冷得发烫。
“哗啦”
被锁链扣在墙上的手突然往前剧烈一挣。
沈遇旁观他的挣扎与窘迫,手上的力道微微放松,给雌虫喘息的机会,他沉下脸,声音非常冷淡:“我刚才非常生气。”
路德维希眼睛腾的一下瞪大,简直要被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雄虫给气笑了,他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何况还是一只雄虫,一时间他甚至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比荒诞。
“因为我不喜欢一直流血的小狗。”
沈遇冰冷的视线在路德维希紧绷的身体上滑过。
雌虫山一样的体格,再怎么看,也明显和“小”这个词不搭边,他皱皱鼻子,改变措辞:“哦,大狗。”
路德维希:“……你找死?”
“主人,早餐准备好啦”
管家机器人喜悦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在看到眼前的画面后,二号整个圆滚滚的身体猛然一振,两只机械眼里顿时一阵扭曲的线条翻滚,很快纠缠成黑色线团。
身为专为雄虫服务的管家机器人,二号从维多尼恩出生起就陪伴在雄崽左右,一开始二号更偏向保姆型,直到维多尼恩从萨德罗本家搬到青雀之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