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来不及细想,雌虫的体温本来就比雄虫和亚雌高,更别说喉咙这种承载呼吸时刻活动的脆弱地带,被手钳制着抓住的那一刻,他的感觉非常糟糕,就像有一块无法容纳的不规则坚冰死死卡进喉腔里,硬生生阻断温暖的呼吸。

艹,好冷

偏这块坚冰还上下移动,冰块不规则的棱角死死碾磨喉咙,每一寸侥幸的呼吸都是冷的,冷得冻人。

明明不疼,却还不如给他疼。

路德维希被迫滚动喉结。

太难受了。

太难受了。

红发雌虫被迫仰起头,呼吸不畅,牙齿都在微微颤抖。

“你、他、妈干嘛”

雄虫比他更生气,被欺骗的怒火冲上心头,他深深皱起眉头,顾不上手心被雌虫坚硬的喉骨硌烫得发红。

沈遇一寸寸收紧手指,指缝间挤压出脖颈处的肌肉,他的力道伴随着怒火越来越重,脸上的表情冷到极点,他无视雌虫的问题,盯着雌虫的眼睛,冷声质问道:

“伤为什么还没好?”

什么狗问题?

路德维希直视着他的目光,眼里烧着火,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的。

“你他妈在说什么?”

声带震动,手心里传来微麻的颤动感,沈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冷地看着他,视线像是扫描仪器一样,一寸寸在路德维希身上扫射。

从雌虫暗沉的红发,到剧烈起伏的胸膛,从不服输的眼睛到被紧紧束缚住的手腕,绷带渗出新鲜的液体,空气里又有湿濡濡的血味,雌虫身上的毛毯已经滑到地上,紧绷的肌肉像是海河星系阿奇拉姆群山的起伏轮廓。

旺盛的生命在此处孕育生长,并蓬勃发展。

沈遇五指死死掐住雌虫的脖子收紧,指甲几乎都嵌进皮肤中,红发雌虫仰着头,已经濒临窒息,树根般虬结错乱的粗壮血管全部暴起。

雄虫垂眸,感受着手心里强劲的脉搏跳动声,一声接着一声。

空气像上瘾的毒药一样通过鼻口进入器官,抵达肺泡。

迷茫的右心室会接受来自全身死掉的静脉血,右心室将红色液体泵入进肺动脉中,在这里,它被赋予氧气,完成了由一种红色液体到一种血液的过渡,变成含有氧气的动脉血。

泵出的血液最后回到左心房,顺着跳动的血管撬开左心室的门钻进去,然后将氧气输送到全身各个组织和器官

血液只不过是氧气和营养物质的载体。

所以,氧气不足的情况下,是通过什么输送给心脏,维持跳动的呢?

沈遇再一次改变主意,眼前这只雌虫带给他太多惊喜。

他喜欢亲手拆礼物。

沈遇突然大幅度倾身过去,凑近路德维希。

银发长发像是月色瀑布般瞬间流淌而下,铺到红发雌虫缠着绷带的胸膛上。

胸口传来痒意,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又是这样羞辱的姿势,路德维希被掐着脖子,呼吸急促,胸膛一阵上下起伏,他皱着眉,恶狠狠地盯着雄虫冷瓷色的脖颈。

就差一点,就是他能一口咬断的距离。

再凑近一点。

再凑近一点。

突然,一束夹在雄虫耳侧的银色发丝脱离束缚,掉在雌虫干涸起皮的淡色嘴唇上。

路德维希暗红如沼泽般的瞳孔猛然一缩。

鼻息间传来很淡的蔷薇花瓣的味道,像是一朵被遗忘进大海的花束,在海洋里面泡了很久,多年以后,终于顺着洋流飘回来。

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一丝很淡的信息素被吸入肺腔后,居然神奇地缓解了他的精神阵痛!

路德维希完全不为此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