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驿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道:“兄台,你这样道歉可不成,既是你错了,还不快快跪下求娘子原谅啊。”
暗一闻言眉头顿时皱起,直接亮刀朝那群人喝道:“放肆。”
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主子是什么身份,向来都是别人跪他们主子的份。
然而只听扑通一声,男人竟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妻子的面前,惊得安今后退了小半步。
“主子。”暗一以及身后的随从皆是满脸震惊,连忙也跪在主子身后。
别说他们,连围观的人也惊了,他们倒也不是真的为那小娘子打抱不平,只是给这个看着大有来头的男子添点乱而已,他们私底下都不见得会给夫人下跪,更何况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男人衣袍下摆沾染了不少泥泞,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与生俱来的气质。
萧则留仰头,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唇以及线条分明的下巴缓缓流淌而下,乞求道:“莠儿,跟我回去吧,我发誓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他已经无暇顾及太多,只听旁人说要这样道歉,他便照做了,这半月他已尝到什么叫噬骨之痛,只要莠儿能回来,他怎么都行,就算莠儿捅他一刀他也认了。
安今心乱如麻,她该相信他吗?
要是萧则留能做到他所说的,那留在皇宫确实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毕竟意儿也很想他这个父亲。
意儿似乎是感受到什么紧张的气氛,开始哇哇哭了起来。
驿站里一位年老的妇人开口劝道:“小娘子,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你家夫君都跪下了,就原谅他吧,早日随他归家去,就算你不想夫君,孩子也该想爹了。”
安今撩开面纱,低眸看着跪在泥泞地上的男人。
她是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他,他向来是矜贵无比,高高在上,哪怕被囚于太别行宫也没能折了傲骨,而现在却狼狈不堪,眼里满是卑微。
萧则留他带了那么多人,就算他强行将她掳回去,她也没办法抵抗,可他却偏偏用了这种方式去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