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陡然停滞了几秒,萧则留的笑意也停在了唇边。
安今却忽然笑了,该不会萧则留一直教意儿叫娘,意儿真的把他当娘了吧。
萧则留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了几下,脸色一时之间十分精彩,他叫儿子面对妻子,随后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这个才是娘,再叫一声。”
“娘。”意儿扑腾的双手,想往安今怀里钻。
他这个年纪还分不清爹娘是什么含义,叫他说什么就学什么,对谁也都那么喊。
安今笑着接过意儿,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萧则留没好气的捏了捏儿子的脸,“虽然闹了些乌龙,意儿也总算会说话了,之后我再教他喊爹爹。”
京中局势突变,朝廷人人自危,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样才能教会儿子叫“爹爹”。
然而还没等到意儿学会喊爹爹,太行别宫便来人了。
只听“嘎吱”一声轻响,门上的铜环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那扇紧闭着的朱门缓缓地打开了。
阳光透过门缝洒进来,但中间站立的人遮挡了一部分阳光,留下了一小片阴影,反射的光线模糊了他的面容,只隐约看到极其优越的轮廓。
本来一家三口正在廊下观雪,顿时也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
萧则留将怀里的意儿递给安今,随后面上立马露出彷徨忧愁之色,“惊鸿你怎么来了?”
来人的朝靴踏过庭院落的薄雪,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金冠束发,贵气逼人,此时捧着明黄色的圣旨举过头顶,一字一顿道:“二皇兄,臣弟奉旨来迎你重回东宫。”
少年时的萧惊鸿面容白皙,带着几分稚嫩与青涩,而现在脸庞轮廓分明,下巴线条更加坚毅,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父皇受虞相蒙蔽,误以为二皇兄有谋逆之心,如今重审当年一案,确认当年之事纯属虞相诬陷,如今虞相已经伏诛,故复皇兄太子之位,遣臣弟迎二皇兄回东宫。”
一切都和萧则留预料的差不多,但他还是装作一副沉冤得雪的激动之色,“果真,父皇当真信孤了?”
“圣旨已下,千真万确。”
萧则留快步上前,从他手上夺下圣旨,反复观看,最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孤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上天待孤不薄啊。”
见二皇兄这副样子,萧惊鸿心里微沉,早闻二皇兄被幽禁后性情大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廊下的那道身影上,只见她抱着怀里的孩子,身形单薄,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
反倒是她怀里的孩子白白胖胖的,纯真的大眼睛一直转着到处乱看。
萧惊鸿心中钝疼,他就知道,二皇兄那么恨虞相,又怎会对她好。
若是他能早一点认识到自己对莠莠草的心,莠莠草会不会好过一些?
每次去相府,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去找相府的大小姐虞灵音,连他自己也那么以为,但每次踏入相府后他都会忍不住的去找莠莠草。
虞灵音是京中第一才女又是第一美女,这些名头促使他对她有所青睐。
可当他真的娶了虞灵音,每每看到她那张高傲美艳的脸,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那双含着泪水的杏眸。
莠莠草出身不好,还不会说话,她什么都没有,可他还是忍不住关注她。
那么多年,他早以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萧惊鸿压下心里的起伏,强颜欢笑道:“多年不见,二皇兄都有女儿了,瞧着当真是玉雪可爱。”
安今垂首,掩饰眼底的笑意,然而低眸对上儿子无辜的眼睛时,不由笑意愈深。
意儿长得像她,确实容易被人认成女孩,还好现在他年纪小听不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