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的,我身无长处,许不了你绫罗绸缎,玉盘珍馐,甚至还居无定所。”
这世道对女子如此苛刻,她听从父母之命,无论嫁谁,总有尚书府在她身后为她撑腰,可她抛弃一切和他私奔,唯一的仰仗只有他,若他待她不好,若日后他变心了呢?她该如何自处。
寂静无声中,巩越听到自己心口撕裂的声音。
他又何德何能值得这样真心托付。
安今泪眼朦胧,“我若所求是金银,何苦要你带我走?我愿意跟你,哪怕漂泊无依,居无定所。”
巩越望着她,眸子里是浓郁的黑,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拒绝不了她。
入京本是为了风雨楼的任务,本该低调行事,可少女倒在他面前说“救救我”,他那时无法拒绝,导致行踪暴露,刺杀任务虽然完成自己又险些折在那里。
这次自己也明知不该应,若是应了后果会是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想无论什么后果,他都接受。
然而在他未开口前,安今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她咬牙直接脱下了身上的嫁衣。
那日罗裙划破微微露出点里衣就窘迫不已的少女如今当着他的面直接脱下了外衣。
速度之快巩越还来不及阻止。
少女就举着精美的嫁衣放在了烛火下,火舌瞬间席卷,想要吞噬整个嫁衣。
火光大亮时,印着少女苍白脆弱又决绝的脸,“越哥,我没有退路了,你带我走吧。”
[6]第6章
眼见火舌要顺着嫁衣,烧到安今的手,巩越及时攥住她的手,才避免她被烧伤。
他的手掌厚实又有些粗粝,显然是刻意控制了力道,安今并未感到痛。
男人一双如深潭般的眸子盯着她,不错过她面上任何一个神情,嗓音微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安今眼里闪着碎光,一字一句,“我在毁困了我许多年的事物。”
困住她的又何止是嫁衣,但这嫁衣是她痛苦的具体化,她只能用这嫁衣来明志、来宣泄。
男人唇角忽的上扬,松开了她,“好,那就烧吧。”
安今愣住,呆呆的望着他。
男人似乎很少笑,笑起来面部肌肉有些奇怪,但那双眸子里带着怜爱包容,仿佛能放纵她做任何事,让安今看着不由心头悸动。
“烧完,我带你走。”他说。
安今又想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越哥。”
绣楼外的护卫见到绣楼里的火光还以为是小姐又点了几根蜡烛,护卫琢磨着措辞道:“小姐,夫人说你明个还要早起,今夜早起歇下吧。”
少女娇软的声音传来,“知道了。”
护卫继续巡逻。
安今收拾着行李,心跳的如擂鼓。
绣楼里的奇珍异宝、精贵首饰,安今都没带,她简单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拿了首饰盒盒子里的几定碎银,下面压着大额银票,安今没动。
银票这种东西都有记录,她去钱庄换钱极容易被发现。
她清楚尚书的为人,发现她不见之后,他绝对不会报官,但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多半会想个理由拖延绣球招亲的日子,然后暗中去寻她。
他为了此事筹划了多年,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派人找她,所以还是要小心为上。
巩越抱着剑立在一旁,并未干预她收拾东西,只是见她将自己赠与她的东西也带上后,唇角微微翘起。
“我好了。”
少女小脸红扑扑的,望着他,眉眼里满是依赖。
“嗯。”男人将剑递给她。
这次安今从善如流的接下了。
男人坚硬的臂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