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说，“你怎么这么听话？”

花渔回过身，指了指快要消失不见的白衣人们，眯眼笑：“你都不好奇么？过去的话，说不准可以见证一下日月神教的秘密。你不想要了解他们么？你不关心你的姐姐么？”

顾瑶：“……”让我不要去的是他，现在怂恿我去的还是他。

“不，我不去了。”顾瑶说，“你说的对，好奇心害死猫。”

花渔歪着头否认：“我没说过哦。”

他轻轻地笑，浓密的睫毛轻动，眯眯眼弯起的弧度更明显了，又问：“你很听话？那你听师父的话么？”

顾瑶：“……实话实说，你师父喜欢不听话的。”

花渔诧异：“那他为什么总骂我？他应该喜欢我才对！”

顾瑶：“……那你加油？”

花渔又笑：“我就不跟你争宠了。”

顾瑶沉默。

花渔定定地朝着她，大约是观察了她一会儿：“你怎么不生气？”

顾瑶困惑：“气什么？”

花渔也一脸困惑：“你不觉得争宠这句话很冒犯么？你可是公主。”

顾瑶再度沉默。她有点摸不准这个人，试探地开口：“可能是我脾气好……？”

花渔立刻说：“我喜欢脾气好的。”

顾瑶：“诶？”

花渔一拍掌道：“我喜欢你。”

顾瑶：“哦……哦！”

花渔更奇怪了，又问：“你怎么不生气？”

顾瑶深吸一口气：“谢谢你喜欢我。所以，这次我又是为什么要生气？”

花渔露出苦恼的表情：“你可是我师娘诶。”

跟花渔掰扯一会儿后，顾瑶表示她真的没面对过这种人，趁早开溜了。

闲华已经被人背着下山，盛阳还在原地团团转，手作喇叭状一遍遍喊：“长乐！”

“长乐！”

“顾瑶！”

顾瑶跑到她面前的乌石观上，从六米多高的房顶处跳下，当场来了个大变活人。

她招招手：“还活着！我刚刚有些无聊，就出去玩了。你先回去吧，我再逛逛。”

盛阳恍恍惚惚地说好。

顾瑶牵走了一匹马，绕着神坛走了一圈。

外围很大，也是有着神龛庇护，一圈叫不来名字的矮树细枝硬叶，绕着红绳和木符。

微风吹过，一条红色丝绦蹭过她的脸颊。

她拨开枝叶，驾着马向官道跑去，想要策马扬鞭，一疏心中的郁结。

树林的影子渐渐稀疏，一片开阔的天际出现在她眼前，热烈如火的落日烧透云朵。

顾瑶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一种说不出来的、崭新的感觉。仿佛预示着有什么东西要变了，来到了一个无法逃开的节点。

她停下了马，无法遏制的惶恐感后知后觉地笼罩住了她，她突然想要回头了，或许回头还来得及，从现在跑回去，可以追上盛阳和闲华……

然后呢？

顾瑶意识到了。

她自私、冲动，她需要很多爱，但她不想给出自己的真心。她可以骗盛阳，可以对闲华冷眼旁观，可以欺辱宋时清，可以折磨王铮，可以利用顾丹……

她甚至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顾瑶一点都不后悔，只是她突然想起来坤宁宫里更换的陈设、面容陌生的新人，都她无法不去在意鼻间萦绕着一股焚烟的气息。

神龛安静地伫立在路中央，那个铜色的门缝泄了一丝的缝，宛如神明睁开了眼。

神明看着顾瑶，对顾瑶说

你要遭报应了。

我……要遭报应了？

顾瑶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