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清楚，赵欢颜才是能站在他身边的人。

她陪他吃过苦，肚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不能对不起她。

沐乘风叹了口气，拿起毯子重新给她盖上，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思雨，我不能对不住欢颜。”

“...... 我再陪你一会儿。”

沐思雨立刻笑了，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直到看着她喝完热好的粥，呼吸渐渐平稳睡过去，沐乘风才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

外面的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进来，亮得有些刺眼。

他摸了摸口袋，想起赵欢颜以前总说，他穿白衬衫最好看。

路过花店时，他进去挑了束向日葵 她喜欢这种热烈的花。

转进旁边的母婴店，货架上的小衣服五颜六色，他忽然记不清昨天赵欢颜在手机里刷到的那款是粉色还是蓝色了。

“先生，给新生儿买吗？这款连体衣卖得最好。” 店员笑着递过来一件。

“嗯。”

他接过来，又顺手拿了个拨浪鼓，“一起结账。”

店员夸道：“您太太真有福气，遇到这么细心的先生。”

沐乘风扯了扯嘴角，心里想着，等把这些东西带给赵欢颜，她应该就不生气了吧。

她那么爱他，又怀着孩子，总不会真的跟他计较。

直到推开病房门，看到空荡荡的病床和护士手里的出院单 上面写着 “终止妊娠”。

那束向日葵 “啪” 地掉在地上，花瓣散了一地。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慌了，心脏像被生生剜掉一块，疼得喘不过气。

原来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法弥补了。

8

沐乘风已经连着五天没见到我了。

每次他来病房，都被我爸妈拿着扫帚赶出去，我妈骂他的声音能传遍整个住院部。

直到我出院那天，他总算堵到机会，将一张重订的机票塞进我手里。

“欢颜，我知道你还没消气。”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和小心翼翼。

“我重新订了马尔代夫的行程，我们去那里，就当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在海边给你补求婚，补所有你想要的仪式......”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瞥见屏幕上的名字，沐乘风的脸色瞬间绷紧，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

“别理她。”

他握紧我的手，眼神急切，“欢颜，你相信我，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

嗡

我的手机紧跟着震动起来。

划开屏幕，听筒里传来沐思雨带着哭腔的声音：

“嫂子，对不起...... 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可我伤口疼得厉害，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你能不能让哥过来一趟？”

我把手机递向沐乘风，语气平淡：“找你的。”

他接过去，对着话筒低吼：“我不是让张阿姨去照顾你了吗？这点小事也要找我？”

“可是......”

沐思雨的哭声更委屈了，“我就想让哥陪我说说话......”

沐乘风不耐烦地挂了电话，紧张地看向我，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见我始终没什么表情，他反而慌了，伸手想碰我的头发：

“欢颜，从你住院那天起，我就没再见过她，真的。”

“嗯。” 我应了一声，弯腰提起行李箱。

妈妈已经拎着包在门口等我，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回头时，正撞见沐乘风站在光晕里，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眉眼间带着熟悉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