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抹白色闪电在赛场上驰骋，将别的参赛者遥遥甩在身后。

我见过她的冷静自持，也触及过她冰山面孔下的体贴柔情。

却是第一次看见她清冷眉眼中的野性与侵略性。

仿佛草原上的狼王，矫健又高傲，让我的灵魂都为之一颤。

下一瞬，赢了比赛的格桑卓玛径直朝我走来，拉我上马。

在众人羡慕惊诧的目光中，我和她共骑一马，绕场三周。

我曾为此脸红心跳了好久，后来才知道，是格桑卓玛知道我当时工作推行受阻，特意如此，好让村民知道她对我的重视……

我回过神，心被夜风吹得冷了下来。

只是事出有因，为了工作而已……

我难过了一瞬，就见格桑卓玛勒紧缰绳，停下马：“到了。”

我立刻收起心思，下马道别：“多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我正准备离开，却被格桑卓玛叫住。

“霍聿之。”

我心头一颤，停在了原地。

格桑卓玛很少叫我的名字，这是……

我仰头看去，就看见她皱起的眉。

“扎西很喜欢你，真心拿你当大哥，你不要总是拒绝他的好意。”

我愣了下。

格桑卓玛对扎西体贴温柔，连这样的小事都费心叮嘱。

可……我看着她清冷的眉眼，心中不是滋味。

我就是知道这点，才特意不与扎西多交往，这样都不行吗？

我心中苦涩，又觉得这心思实在别扭难以解释，只应下：“我知道了。”

格桑卓玛这才恢复了冷静的模样：“下个月就是扎西生日，他要是邀请，你别拒绝了。”

下个月……

我下意识皱起眉：“我可能……”

话没说完，便看见格桑卓玛皱得更紧的眉眼。

看着那眸中的深沉冷意，我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点了点头：“好。”

格桑卓玛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我才苦笑出声：“格桑，对不起，我注定要失约了……”

第二天没有排班，我难得休了假，就去打印店把相机里的照片冲洗出来。

我自小受摄影师父亲的影响，喜爱拍照。

虽然投身了医疗事业，但拍摄也一直没落下。

这两年做援藏医生，也没少拍照。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趁着离开把照片都整理一下，风景照邮给家里，人物照就送给本人。

算是……离别礼物吧。

我把照片一张张分门别类放好，却在看到下一张时，心猛地一颤。

是格桑卓玛的照片。

格桑卓玛不爱拍照，这张还是我偷拍的。

只记得是义诊途中碰巧看见的经幡。

格桑卓玛一身红色藏袍，在漫天纷飞的彩色经幡中垂眸祈福。

恰逢日落，金光透过云海洒在她身上，好像神明悲悯世人苦厄。

那时我心随幡动，下意识举起相机留下这一幕。

现在看着照片上格桑卓玛的脸，清冷之外，觉出一丝温柔。

我轻抚照片，颤抖的心生出一丝不舍。

这是我唯一一张格桑卓玛的照片……

可下一秒，我又迅速回神，将照片放进了信封。

我既然都已经决定放下了，又何必再犹豫不舍呢？

第4章

我整理好照片，出了门，把家里的照片先邮走，又把邻居和同事的照片挨家送去。

他们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都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