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医生便否定：“护士在男厕所发现的，怎么会是女家属的？”

我顿时攥紧了手绳，心中蓦地一冷。

这毕竟是我的心意，格桑卓玛怎么能给了旁人？

我心中难过，下班后，还是去了扎西家。

刚拿出手绳，扎西便笑着接过。

“谢谢大哥帮我找回来！这是阿佳给我的，我若是弄丢了，她肯定会生气的！”

我听着这话，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真的是格桑卓玛送给扎西的……

我心中更冷，却还挂着笑，看着面前的少年轻声道：“不会的。”

扎西那么好，连我都不忍伤心，格桑卓玛又怎么会舍得生他的气呢？

他不知道我的想法，只转头对我说：“这么晚了，大哥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说着便要叫他阿妈多备些饭菜。

我下意识摇头：“不用不用，我这就回去了。”

说着起身要走。

“聿之哥……”扎西有些着急，赶紧拉我，受伤的腿却不慎磕到了桌角，不由得痛呼。

“啊！痛痛痛！”

格桑卓玛推门进来，正巧看见这一幕。

她当下变了脸色，立刻上前扶住扎西：“怎么又乱动，快坐好！”

扎西揪住她袖子，焦急道：“我不想聿之哥走，我想留他一起吃饭。”

格桑卓玛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屋中还站着一个我。

她顿了下，看着扎西脸上的急切，开口挽留：“太晚了，留下吃了饭再走吧。”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与疏离。

我心中酸楚，也明白，格桑卓玛不是真心想留我吃饭，只是不想让扎西伤心。

我心口滞涩，一点也不愿留下，几乎想转身就走，可……

看着格桑卓玛深沉而带着催促的眼眸，我攥紧了袖中的手，还是点了头：“好。”

一顿饭而已，反正要离开了，何必让她不开心呢？

第3章

一顿饭吃完，夜色已深。

从扎西家出来，我一抬头，便对上格桑卓玛的眼。

“上马，我送你回去。”

这话不像是体贴，更像是命令。

若是以前，我肯定十分开心，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

可现在……

我垂下眼睫，轻声道：“若是扎西看见……”

听到扎西的名字，格桑卓玛皱了眉：“跟他有什么关系？”

声音冰冷，让我心头一颤，立刻止住了话头。

她生气了吗？

我有些不安，正欲抬眸望去，就听格桑卓玛似乎有些不耐烦道：“上马”。

我一怔，看着深沉的夜色，想到这里离家有十公里，便没再拒绝，翻身上了马。

刚上来，格桑卓玛身上浓烈的藏香就涌入了鼻腔。

我瞬间僵滞，竭力控制自己不要贴着女人柔软的背。

毕竟她已经有了扎西，我应该懂得避嫌的……

可格桑卓玛却毫无感觉，一夹马肚，跑了起来。

夜晚的林芝气温骤降，凛冽的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割。

我无端想起第一次与格桑卓玛共骑的时候。

是在藏区的达久大会。

“达久”是藏语里赛马的意思。

那是我第一次见这么盛大的场面，却没空惊叹。

因为我的全部视线都被格桑卓玛吸引。

那天她一身白色藏袍，微微俯身攥紧缰绳，号令一响，便如离弦之箭急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