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去，凤千烁独自把那些‘梨花白’喝了个干净，他两颊浮上一层淡淡的薄红，眼神亦变得不甚清明。

不知为何，他眼前又闪过许多画面，好似数百年前，自己曾和某个女子站在梨花树下，虔诚地挂上刻着字的玉牌。

凤千烁提起一坛酒，有些摇摇晃晃地向楼下的梨花树下走去。

他仰头看着那棵已经过了花期的梨花树，茂密碧绿的枝桠上还藏着几朵零星的小白花，不见当年亲手挂上去的红绳玉牌。

是啊，时间已经过去数百年了，这小镇上的楼宇或许塌了又建，这棵树也许被人砍过，又怎么还会有当时的东西留下呢？

凤千烁这么想着，可一女子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公子可是在找这棵树上的东西？”

凤千烁回头看去，眼前风韵犹存的女子不是那店家李二娘，又还能是谁？

他点头：“是。”

李二娘露出一个笑容，缓缓从衣袖中拿出一物递给凤千烁。

“这是我的先祖在数百年前从这棵树上摘下的东西，这面刻着两个字，我家先祖便以为是有人落下的，故而一代代传下来，叫我们一定要等到它的主人，我想如今我应该等到了。”

她矮身一福：“公子，我今日物归原主，也是替我家先祖了却一桩憾事。”

凤千烁摩挲着玉牌背面的文字，愣愣地把它翻转过来。

只见那上面有些模糊但熟悉的两个字。

“鸢、烁。”

那是自己和雪泠鸢的名字！

第23章

凤千烁攥着那枚玉牌，久久、久久没有动作。

他眼前又浮现数百年前那一男一女在这棵梨花树下挂上玉牌的画面。

只是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那是……雪泠鸢。

凤千烁听见那时的她说：“阿烁，今日我们一起挂上此玉牌，我承诺于你，千年万岁，只要我活在这世间一日，我就永不负你。”

这时，他耳边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那是识海中的另一个自己。

“可惜……她食言了，无论是否有苦衷，她都食言了，这些便都不作数了。”

听到这话，凤千烁微微一笑，在识海中回答。

“你终于明白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是啊，终于明白了，无论我多么爱她、恨她，过去数百年间，我的那些痛苦、悲伤、怨恨，都不是假的，我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便不能再重蹈覆辙。”

“好，这才是我凤千烁，这才是凤族三殿下，曾经毁天灭地的凰尊殿下！”

凤千烁静静站在原地，可谁也不知道，他的识海正在经历一场足以毁灭自我的融合。

自此以后，他不再自怨自艾地哭泣，不再把全部的爱寄托在一个随时会变心的女人身上。

他不要，再成为那样可怜的人。

许久，凤千烁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后他的额间便出现一枚血色的火焰痕迹。

而属于“凤族三殿下”的记忆排山倒海般灌进了识海中，那一幕幕都好似重新亲身经历。

快乐、痛苦、幸福、绝望……

凤千烁终于坚持不住，猝然跪地，吐出一口浊血。

李二娘见状，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公子，你没事吧？”

凤千烁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摇头。

“无妨。”

李二娘却十分震惊地指了指凤千烁的脸。

“那你怎么哭了？”

凤千烁一怔，他抚上脸颊，果然摸到湿漉漉一片。

他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