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钟知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出了声,“证据多的是。”

“摆在你面前的,不就有吗?”

说着,一指地,那打翻的汤水已经干涸,只余几根干瘪的人参须子。

钟知生的声音阴阳怪气地淌着酸:“皇姐和太子素来亲厚,这红太岁究竟是个什么来路,还需要我提醒吗?”

第八十二章有愧

钟玉河脑中像被一根铁杵猛然敲击撬开翻搅似的,顿疼混沌步子都几乎要站不住,不由脑中起疑薛豫立是否真瞒着他与太子行谋逆之事,但即刻就撇清了这个猜忌。

薛豫立有多敌视太子他不是不知道,就算薛豫立真狠了心行此事,也断不会瞒着他,此事蹊跷,八成是钟知生作祟,父皇可能被他一时蒙蔽,此刻他更需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钟玉河看着钟知生,吞咽一下喉结,强作镇定地辩道:“你既也说了太子与我亲厚,我近日身子不适,他拿个血太岁给我补补身子有什么稀奇的?”

“以此便定勾结谋逆之罪,不觉得荒谬可笑吗?”

钟知生面无表情地盯着钟玉河,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才慢条斯理地道:“自然没有那么轻率,皇姐说得对,无凭无据,我又怎么能随意定罪呢。”

钟玉河眉头一紧,心底慌了神,钟知生这意思明摆着是掌握了什么。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发着颤:“哦?”

“什么凭什么据?”

“皇姐别急呀,有些事情,眼见为实。”

……

“开城门。”薛豫立将手里的官印拿给守卫看。

守卫恭敬地接过,端详片刻确定真假后,便得令开城门。

薛豫立本吩咐了几时再关城门便可先行离去,但他心里总觉得莫名惶恐不安,他自我安慰是第一次收受贿赂的心虚罢了,可心里还是打鼓个不停。

他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倚着墙站得笔直,非要看到运送的人无惊无险地过了城门才肯罢休。

还没等到运私盐的队伍,却见今日进城的人却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不止人多,且大多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刻意伏低做小地点个头哈腰,却也掩盖不住那一身的肃杀之气。

薛豫立眉间紧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进城的人群,企图揪出更多的端倪,今日,怕是叫他碰着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快点!快点!”

“分散分散!”

“凑那么紧,怕谁看不出来你们的身份吗!”

“皮都裹紧点,别露馅了!”

钟鼓旗厉吼喝令着,指挥一批又一批的军人前往城门。

眼见面前就是最后一批了,他胸膛里一直憋着的一股气才长长地舒了出来。

进了城门就不会有问题了吧,直捣皇宫替三哥拿下这天下,届时三哥是三哥,他是他,理直气壮地带着钟玉河走,再不理这金玉皇城的是是非非。

钟鼓旗看着远方的白日青天,炊烟袅袅,凝视良久才收回视线,戴上斗篷的黑帽,侧身上马,单枪直往。

他的军队都已顺利进了城,他是最后一个进城的。

历经方才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此刻并无几人的城门显得空旷无比,钟鼓旗几乎是进门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伫立在墙角的那个人。

薛豫立?

他在这儿干什么?

不等他疑虑片刻,便见一簇狼烟冲天直上,在天际猛然炸开,散成一团血色的雾。

紫色狼烟,是禁军?

街边突起一群又一群穿金甲戴缨帽的禁军,速度激猛,流水般将城门一带团团围住。

钟鼓旗虽惊愕,却因骑兵团早已入城,此地只有他一人而有恃无恐,怎么说他也是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