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成就了我。”

钟玉河张口欲言,却忽听门外敲门声起。

“主子,是薛侍郎登门。”

钟知生皱着眉头开门,“他怎么又来了,不是前两日才来过吗?”

“不知,薛侍郎他此刻正在前厅候着,看着神色凝重,应是有要事相商。”

钟知生点点头,走出两步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住了步伐,回看着紧闭的房门,良久才吩咐道:“多派些人手守着院子,除我外,不管是谁,都给我拦死。”

语罢一甩袖,面色不愉地向着前厅走去。

可到了前厅,他面上又瞧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了,仍是端正清雅的姿态。

“薛侍郎二次登门,可有要事?”

薛豫立面上这回也不见什么胆怯心虚了,只将手里的翰札递给钟知生,“这是贪污案的梳理,连同太子与之联系都一一交代清楚了,后又有我担保,断贪污案一事根源是太子。”

钟知生眉眼捎着喜色,急切地翻阅着翰札,果然是条条框框,白纸黑字列得清晰。

只是翻到最后,他面上的喜色又霎时凝固了。

“这……”

“我看薛侍郎最后的担保并未盖官印,是否疏漏了?”

“不是疏漏。”薛豫立神色坚定,“有官印的那份,我搁在府里了。”

“那为何不拿呢?”钟知生有些疑惑。

薛豫立逼近一步,背直若松,昂首挺胸,虽未习武竟是也不见气势低钟知生一头,“因为那份翰札,阐述的是太子与此案无关的证据种种,连带着三皇子您在里头有过什么手笔,我都一个字不差地写明了,由我作保,官印红章,驳太子无罪。”

钟知生的笑容凝固下去,声音低得诡谲,“哦?”

“薛侍郎这是什么意思?”

薛豫立直视着钟知生,厉声吼道:“你何其狼子野心,竟敢扣留公主!”

钟知生的眼神越发凌厉,毒刺似的蓄势待发,他深吸一口气,又生生将那股怨怒压下了,仍是面色不改地道:“我的手笔?”

“这此间,难道就没有薛侍郎的一份力吗?”

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薛豫立不慌不忙地道:“我自是落不了干净,我也没想过干净。”

“我说过,另一份翰札中我早已把事情如实阐明,自然是包括我的那部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钟知生冷哼一声,“你真有如此蠢吗?”

“你要的是权势,我要的仅是娘子一人,是你伤损,不是我。”薛豫立抿嘴而笑,却未见得有笑意。

“若是我将另一份翰札呈上,你倒台后娘子自然无事,如今我是给我们两方一个和谈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住了。”

钟知生眦目欲裂地瞪着薛豫立,眼眶里血丝根根,拳头紧攥成拳。

薛豫立看着钟知生青筋虬结暴起的手背,朗声道:“家仆已在宫门外候着,翰札和我官印皆在他手里,若我半个时辰内还不回去,他即刻进京面圣。”

“文职官印在手,禁军都不能拦他。”

“而且,”薛豫立胸有成竹地一笑,“再有半刻钟就是半个时辰了。”

“就是三皇子要拦,也来不及了。”

“还请三皇子早作决定。”

第七十四章恨意

哐的一声,门被踹开一大道缝隙。

突如其来的一大道强光叫钟玉河不适地捂住了眼睛,刺痛得眉头紧皱。

钟知生几乎是冲到了钟玉河的面前,气势汹汹,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皇姐还躺着作甚?”

“你的狗在门外叫着要扯你回去了呢。”

钟玉河的面前骤然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