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旗思绪紊乱地一通胡思乱想,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就打开了,钟知生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知道钟知生刚才是在做什么,他听墙角又被抓包,怎么看都是尴尬的事。

钟鼓旗不适地躲避着不去看钟知生的视线,可眼睛不去看,其他感官都是更加灵敏起来。

随着钟知生的走近,钟知生能闻到他身上捎着的气味,不只是他平日熏的香,更多的是浓重的腥味,还有一股稠稠的兰香。

钟知生似是看出了钟鼓旗的尴尬,先行开口道:“找我可是有大事?”

“啊?”钟鼓旗有些神游地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肃声道:“我的军队驻扎在郊外了,就离长京的城门不远,随时都能进城。”

“三哥是打算何时动手?”

钟知生思索片刻反问道:“能等多久?”

“怕是不能久待,长京城门的岗哨都有定时的巡逻兵,虽说被发现了也是正规军,不会打起来,但有点脑子的都能知道我们做的什么盘算,有准备了也就不好实施计划了。”

“一次被发现以后要驻扎就麻烦了,所以越快越好。”

“十五日行吗?”钟知生问道。

钟鼓旗抿抿唇,想了一下道:“可以。”

“但还是得尽快。”

钟知生负手道:“这也不是我想快就能快的。”

“如今父皇虽是重病在床,但还是勉强保留了些许神智,他这几日已下令再查太子与贪污案一事的关系,由薛豫立主审。”

“不就是告诉满朝文武,太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会动摇吗?不管太子到底和贪污案有没有联系,最终都会没事的。”

“我们也只能拖着时间,趁着太子没翻案势力被悬空的空档,等父皇彻底失去神智,我们就一举进京。”

第七十二章怀疑

“你先是回去注意着点城门外的动向吧。”钟知生似是顾虑地提道。

“关键时刻可别出了岔子,你最近盯着点吧。”

“我府里也没其他的事情,你近日还是少走动的好,免得其他人见到起了疑心。”

钟鼓旗听着虽是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再纠不出什么端倪,只点头应道:“好。”

钟知生亦是点点头,直直地看着钟鼓旗。

钟鼓旗有些不自在地耸了下肩,感觉出今日钟知生是不怎么想见人的,连带着他也是被不待见的。

“那我就先是不叨扰三哥了。”钟鼓旗朝着钟知生俯俯身子,转身离开。

钟知生看着钟鼓旗离开的背影,面色沉沉也说不上什么喜怒,却能显然瞧见是不耐烦的。

他一抖广袖也负手离开。

风起云涌。

道旁的柳条被吹得猎猎地打着圈,原本空气里飘散的气味,被风拧成一股绳,牵绊住了钟鼓旗的脚步。

兰香?

怎么这个兰香和那日在薛豫立那儿闻到的,那么相像呢?

甚而混杂着一股檀香味,说不清道不明的,却是日日夜夜纠缠着的,在塞外每个寂寥的夜晚都会抚慰他的,钟玉河的气味。

钟鼓旗皱眉回过头,只看到钟知生已走远的背影。

也许是刚才背后出得汗有些多,能明显地看到钟知生背后一块湿漉漉的,脊椎那道一直连着后脖颈都是湿的。

覆着薄汗的后脖那里是极其醒目的红色,一大块的,细看能看出是许多牙印叠在一起,或深或浅,斑驳刺眼。

钟鼓旗的眉间拧得更紧。

有哪个侍寝的婢女敢弄伤皇子的吗?

不是什么打情骂俏的挠痒,是狠戾的撕咬。

难道……

他脑袋里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