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对我这般不好,总要给些惩罚的,就不许皇姐长命百岁了,就到九十九就好了。”
“也不对,若是没有皇姐,可叫我怎么活,哪里是在惩罚皇姐,分明是在惩罚我嘛。”
“我有什么好惩罚的,我对皇姐那么好,皇姐可说说,我可有哪里是对不住你的?”
钟知生巴眨着眼睛去看钟玉河,眼里亮晶晶的,透出些孩童的稚气,硬要较真。
钟玉河看他这副装疯卖傻、故作懵懂的模样只觉反胃,厌恶地皱眉撇过头去,不想看见钟知生那张脸。
钟知生眼底亮晶晶的光蓦地沉下去,依旧端的是那副清俊儒雅,他嗓子沉沉地道:“怎么,觉得恶心?”
“我瞧着太子朝你撒娇的时候,你不是乐得哄他吗?”
“他嘟着嘴再黏糊,我可没见你皱过一次眉。”
“都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就不哄哄我呢?”
钟知生的手撑在钟玉河身子两侧,钟玉河整个人都被钟知生身躯投掷的阴影笼罩,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惊觉,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比他壮了不知多少。
钟鼓旗就不用提,十四岁时便能将三个壮汉都未必能拉动的长弓拉得个满,十五岁隐瞒身份随军出征,更是在军营里实打实练出来一身好筋骨,和那些公子哥池塘小院里绣花桩子打出来的花架子截然不同。
至于太子,钟玉河本来只知他练功辛苦,有段日子浑身上下都是伤,是被他舅舅威远将军操练出来的,他握弓的姿势不对,掌心都叫他舅舅用藤条抽烂了。
钟玉河那时还暗笑过太子蠢,连拉弓都做不好,他不过学了几月,已是架势十足,轻盈些的弓他使得是虎虎生风。
可有次宴会父皇兴起叫他们比箭,太子较之钟鼓旗,竟也是不见势弱。
目光如炬,箭箭靶心。
钟玉河看着足有他半个人高的长弓,又见太子手臂虬结暴起的青筋,太子放下弓交给下人,垂下的手掌是还没愈合完全的,红通的血痂。
再看钟鼓旗,手臂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血痕,他呢?
钟玉河看着自己的手心,白白嫩嫩得像卤水刚点的豆腐,指甲一掐就能捏破皮似的。
他练箭的时候,林婉柔只在旁叫好,教他的教头也只说好,他就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够好了。
他不过蹭到一点指甲,林婉柔就哭得仿佛他去了半条命似的,眼泪珍珠断线似的,说他破了相可怎么见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他不明白,太子和钟鼓旗手上的伤疤就可以露出来,他划破个指甲,怎么就是见不得人呢?
他也是男子不是吗?
连看起来文绉绉的薛豫立,连柄刀刃都不曾握过的文弱书生,都可以轻松地把他制在身下。
旁人都道温文识礼的钟知生,很难把他联系到刀枪棍棒上去,可是如今看他力气,怕是手头上也有些功夫。
同为男子,他总是看不惯的,觉得应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草芥,却是一个个都压到他身上。
他刚开始以为只要把持住太子,将他拿捏在手心,最后坐上高位不过唾手可得。
他被下令禁止入宫,没了太子这座靠山,他又以为凭着薛豫立,他照样可以接触朝廷,静待机会。
如今他又以为机会来了,只要坐山观虎斗,看太子和钟知生斗得两败俱伤,他就能从中获利。
可他的以为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垮,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他争到现在,反而一次比一次狼狈。
最开始和太子虚与委蛇也不过是娇着声音哄一哄的事,可如今他叫人吊着手腕肏,股间湿漉漉冰凉凉地淌着别人的精浆。
钟玉河觉得挫败,又觉得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