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觉得,薛豫立不一样呢?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后背可以安心地交付给其他人呢?
薛豫立和林婉柔一样,都指望着他安分,想要干涉他的未来,却不曾想他想要的未来,究竟是什么。
第六十五章竟然
马车吱呀一声停驻,车夫回首向着轿子的人低声道:“主子。”
“到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拂开帘子,露出半张有些憔悴的面容,仰头看着牌匾上书的清波府。
钟玉河昨日一宿没睡,眼下都是青色的一圈,颓唐得像枯萎的花束。
他怎么也没算到,会折在薛豫立这个关卡。
事到如今,老三都已经连薛豫立都要拉拢了,就说明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本来只要保住太子,坐山观虎斗,等着他们两败俱伤他再从中得利就好,可现在太子被软禁,虽是罪名没有坐实,可钟知生难道不知道扳不倒太子吗?
他费尽心思地栽赃太子,怕是就为了太子被软禁,权力有暂时的悬空。
他要这段暂时的悬空做什么呢?
钟玉河猜不透,但他觉得这一定是至关重要的,既然猜不透那便不猜了,索性去探探钟知生的底。
反正在钟知生眼里,薛豫立已经是被拉拢的自己人,那他去看望看望也无可厚非。
毕竟,钟知生还得叫他一声皇姐呢。
钟玉河大步迈向府门,还未向守卫说明,就有管事从里面出来请他进府。
钟玉河皱眉,心里也是一紧。
钟知生怎知他会来?他和钟知生素来不亲近,可以说连面都甚少见。
他对钟知生的印象,还停留在是个贱婢所生的落魄皇子,并不怎么留意自己和他有什么交集。
“公主殿下,主子他恭候您多时了,请吧。”管事作揖道。
钟玉河颇感奇怪地迈步进屋,却不见屋里有人,只桌子上摆着一盆精巧的芙蓉糕。
钟玉河再三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正准备出去的时候,门却被骤然关上了。
钟知生清俊的脸背着光蒙着一层阴翳,朝他走过来。
钟玉河有些被吓到了,脚步踉跄地后退着,两三步就被他逼到桌角。
钟玉河的脚被桌子腿绊了一下,反射性地撑了一下桌子。
钟知生就着这个姿势俯身,耳边细碎的发垂在钟玉河脸上,绕动着惊人的痒。
钟玉河一把推开他,面色不善地挠了几下有痒意的脸,脸颊霎时就蒸起几道薄红。
“三弟这是做什么?”
钟知生抿嘴而笑,直身背手,腰杆挺直得宛如青松,“不做什么,见皇姐将要摔倒,扶上一把而已。”
“皇姐以为我要做什么。”
钟知生的脸凑近到钟玉河面前,眼底映着他水盈薄红的面容,不由地伸手缓缓摩挲着他的面容。
“我倒是想问问,皇姐想要做什么?”
钟玉河面有怒容地啪地拍开钟知生的手,钟知生整个手背都叫他打得通红。
“别跟我绕圈子。”
“你污蔑太子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钟知生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眼里的光沉沉地黯淡,“皇姐对太子真是……”
“情深义重啊。”
“我以前只当皇姐是冲着太子的权势而依附他,如今太子有难,皇姐不离不弃患难与共。”
“真叫三弟我羡慕得紧啊。”
他声音咬牙切齿地压得低沉,挤压什么似的拧出酸溜溜的汁。
钟玉河也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却不知他意欲何为。
“有什么话不妨敞个明白,别跟我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