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钟玉河不屑地轻笑出声,“我偏要说!”
“太子朝服是我的。”
“太子衮冕也是我的。”
“万人朝拜、奇珍异宝都是我的。”
钟玉河朝林婉柔步步紧逼,林婉柔只能步步退却,最后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被钟玉河逼得跌坐在椅子里。
钟玉河居高临下去怒视着林婉柔,“可我却只能穿罗裙戴步摇,觍着脸去谄媚夺走我无限风光的钟长天,等待着他将我的东西施舍给我!”
林婉柔无助地低泣起来,慌乱地握紧钟玉河的手,“我的背景在宫里虽也算高,却压根没法和位高权重的吴皇后相提并论。即使你没有那道蛇鳞,也不可能坐上太子之位,反倒会遭人嫉恨,我们娘俩哪儿能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
“坐不上?”钟玉河嘴角微翘,“是你心虚。”
“我身上不流着璟帝的血,甚至不流着人的血,你怕我坐了那个位子,遭天谴对不对?”
钟玉河缓缓凑近林婉柔的耳边,嗓音低沉而危险,像是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贴着她的耳廓在爬行:“我是蛇,跟你没有血缘,跟宫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血缘,你骗了我十四年。”
林婉柔哽咽得不能自已,将脸颊小心翼翼地贴在钟玉河的手背上,“你是蛇,不是皇上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孩子,但我却是真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你也不被当成妖孽烧死已是万幸,别再去想什么太子之位了好不好?”
“你贵为长公主,也是宫里唯一的公主,皇上喜爱你,太子悌敬你,要什么有什么不也是很好的吗?答应母亲,安安分分做你的公主,将这事儿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好不好,好不好……”
林婉柔的冰凉的泪淌到钟玉河的手背上,他却觉要烫到他的心头,直把他冷硬如寒石的心肠都熔开一道口子。
即使他不是林婉柔的孩子,也是借了林婉柔的肚子才出来的。
他不止一次地听旁人说生他时林婉柔足足没了半条命,可即使他叫林婉柔遭罪,林婉柔仍是喜他、疼他、盼着他好。
他低头看着林婉柔的鬓发,犹豫半晌还是抱紧林婉柔,答应下来。
但心底却仍暗暗觉得,他是蛊蛇化人,比那些凡夫俗子不知要高到哪里去,凭什么他争不得太子之位。
不过一帮烂稻草绣花枕头,凭什么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他要争,不动声色地争,把那些入不得眼的草包都踩在脚下,做这世间一等一的男子。
第七章长大
十四岁的风波过去以后,钟玉河在两年里还算安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但不知为何,王嬷嬷还是觉得钟玉河迟早会出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她也说不上来。
她只是觉得近两年钟玉河披着的皮子一日胜过一日艳丽靡生,叫她老婆子看了都不免有些心神荡漾,那性子也是愈发阴毒乖张,俨然披着人皮的美人蛇。
可偏偏林婉柔还当他是小孩心性,不提防着也就算了,竟真拿他当自己孩子嘘寒问暖、百般纵容。
“玉儿,我听昨晚你那儿有动静,又哭又闹的,怎么回事?”林婉柔一节一节地给钟玉河细致地编着骨辫儿,柔声问道。
钟玉河撇撇嘴,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还不是底下的奴才不长眼,灵犀宫谁人不知夏天我只用冷水沐浴,她竟烧了桶热水给我。”
“我虽是没进那热水里,可那水的热气把我房里都给熏热了,叫我夜里怎么睡得着。”钟玉河低头拨弄着指甲,“我一气之下便叫人把她拖出去杖毙了。”
林婉柔编辫子的手猛地顿住了,“许是刚来的下人不懂规矩呢。”
钟玉河深沉的黑眸斜斜地瞥了林婉柔一眼,尽是不近人情之感,“母妃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