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太子恶意威胁的背后是皇姐的默许,但他还是无法讨厌皇姐,他只想找个机会好好和皇姐说会儿话。

他想问问皇姐,他的芙蓉糕比太子的红豆酥好,为什么她尝都不尝就不要他的芙蓉糕。

太子只会仗势欺人,为什么她只和太子好,一眼都不肯看看别人捧着的心有多热……

钟知生捏紧手里的鼠毛小球,鼓起勇气大步走到钟玉河背后。

“皇姐”

钟玉河闻声转过身来,见来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连样子都懒得装,漫不经心地沉着嗓子道:“三弟,何事?”

钟知生的脚步猛地一顿,为什么?

为什么她只为太子笑,太子是她的皇弟,他便不是吗?

为什么就不肯朝他笑笑呢?他是那么……那么地欢喜着她。

钟知生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将手里的鼠毛小球递给钟玉河,“这是我昨日在御花园里捡到的,想还给皇姐。”

钟玉河瞥了一眼,鼠毛小球……鼠……蛇喜欢,他突然想到往日难以理解的林婉柔和王嬷嬷不想让他知道的谈话。

男儿身他弄懂了,那蛇鳞呢?

他不是璟帝的儿子,也不是林婉柔的儿子,他甚至都不算一个人,只是寄生在林婉柔肚子里幻化成人的蛇。

是他想的意思吗,还是他误解了?

钟玉河想到自己贪凉的性子,夏天要是没有避暑的万全之策,能要了他半条命去。

他一到冬天就困乏得不行,没有人来叫他能睡个三天三夜。

他喜食荤腥,却连吃一筷子青菜都觉得恶心。

他不喜蹴鞠等玩物,却又偏偏对林婉柔送他的鼠毛小球喜欢得紧……

往日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异于常人的事,竟都能和蛇的习性对上。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却还是想要听林婉柔亲口告诉他。

钟玉河紧锁着眉头直直地越过了钟知生,不顾他殷切举着的鼠毛小球,声音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霜雪,清冷得不近人情:“不要了,丢了吧。”

钟知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的鼠毛小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为什么,这不是她最喜欢的玩具吗?因为被自己碰过她就不要了吗?她就这么看不上他吗?

钟知生的身前蓦地投下一大片阴影。

“皇姐”钟知生欣喜地抬头望去,看到的却是阴沉着脸的太子,山雨欲来。

“拿过来。”太子阴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知生手里的鼠毛小球。

钟知生连忙把鼠毛小球紧紧地藏在身后,摇着头慌乱地向后退步。

太子额间的青筋抑制不住地暴起,一脚把钟知生踹倒在地,厉声喝道:“你给我拿过来!”

钟知生顾不得背脊入骨的疼痛,只攥着手里的鼠毛小球紧紧地捂在胸口。

不可以给太子,皇姐会来找他要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和皇姐说,他把皇姐的东西保护得很好,能不能……能不能也朝他笑笑……

太子恨得牙根都咬得嘎吱作响,要不是钟知生怎么也是个皇子,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就像对待其他觊觎皇姐的牲畜一样,挖眼掏心。

太子瞠目欲裂,卯足了劲儿往钟知生身上踹打着,脚脚都往人身上最痛的地方去,“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狗骨头碾碎,你以为我说给你乐呵的?”

“管好你的眼睛,再敢看不该看的人,我就把它挖出来捣碎了喂给你吃。”

太子恶毒得令人心惊胆颤的言语,钟知生却是置若罔闻,他仍是将鼠毛小球紧贴在胸口不肯撒手,缩成一团蜷在地上遭受着太子一下狠过一下的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