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总有一天会登上皇位,届时呢?会将钟玉河从他身边狠心地夺走吗
又或者说,是不是钟玉河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呢
等太子登上皇位,就可将他远远撇开,再也不需要他。
薛豫立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阴暗地揣测,可那些荒诞又极有可能的想法,就是细细地钻进他的脑子里。
一个想法猛地炸裂。
若是太子,当不上璟帝呢
这个机会如今不是正掌握在他手里吗?
他知道钟知生刻意和他说这些话的意图不善,不就是要他此次拉太子下水吗?
钟知生既然有此举动,要在此案中让太子翻不得身,必然是接连就有大计划,甚而是能把太子拉下马的计划。
这便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确定都安排好了?”钟知生从里兜掏出块帕子,蹙眉擦拭着刚才被薛豫立掷上的茶渣。
侍从见此问道,“怎么了,主子,是薛侍郎那里没说通吗?”
“不是。”
“那薛公子是同意了?”
“也不是。”
“啊……那……”
“心照不宣罢了。”钟知生胸有成竹地抿嘴笑道。
就算埋的坑都没怎么装饰,显而易见得可怜,但只要诱饵是对方心里最想要的,谁能禁住诱惑,不下手去探一探呢。
第六十三章赃物
几人到中书令府邸的时候,府门一片仓皇寂瑟。
门口一对张牙舞爪的石狮子,一只歪歪扭扭地矗着,一只四分五裂地倒地,龇牙咧嘴的面容满是细长的裂缝。
连门檐的牌匾也挂得松松垮垮,朱红色的底漆掉得斑驳,黑金烫的字蒙着厚厚一层灰。
骤然风起,刮得地面虚浮的尘土落叶满天回卷飞舞。
太子抬臂拿衣袖捂着口鼻,抿着嘴皱眉闷声道:“官府抄家都是能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摔烂,一堆破烂里我们能搜出个什么?”
“按规矩我们是要搜的。”钟知生眉眼弯弯。
“莫不是太子心虚了?”
“我心虚个什么?”太子嗤笑一声,“就算有什么猫腻,又关我什么事呢。”
太子说得没错,不管打中书令府邸里搜出多少赃款,只要没有实据证明太子和此案挂钩,谁也别想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谁知道呢,进去搜搜不就知道了。”钟知生好像并不在意这些,执意就是要进去。
几人进到府内的房间,更是被灰尘呛得咳个不停。
太子伸手挥开空气里飘扬的灰尘,“分开搜吧。”
这里许久不住人又封闭又脏,几个人待在这里连呼吸都闷得慌,索性还不如分开。
说罢就离开这个房间。
太子是笃定他们压根搜不出什么直接性的证据。
钟知生看着薛豫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们开始搜吧。”
说着便着手翻找起来。
薛豫立沉吟片刻去到旁侧的角落里,也随意地翻找起来。
半晌以后,小小一个房间都已经被他俩搜了个遍。
薛豫立盯着面前的一块地,只觉得有些怪异,旁的地方都积了灰,脚踩下去就是个分明的鞋印,能把鞋底的纹路都映得清清楚楚。
可这块地,和其他地方比起来,却是分外干净了。
薛豫立试探性地拿脚跺了跺,踩到一块地砖时,那块地砖骤然陷了下去。
接而就是石板拖动地面的声音,旁边的墙壁竟是移动开了,露出黑暗的一处入口。
暗室?
薛豫立惊愕地去看钟知生,却发现他脸上的面色并不惊讶,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