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薛也还没收拾过行李呢。”钟玉河朗声道。

“我好久没见过皇姐了,今天想要好好看看皇姐,叫皇姐陪着我说会儿话。”

“长天。”钟玉河的声音低了下去。

太子闻言也只好勉强一笑,道:“皇姐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皇姐。”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走出去一段路,他按捺不住回头一下望,却见钟玉河正凑在薛豫立身前,神情柔软地说些什么。

他盯着看了许久,手掌攥成拳,紧得指甲都狠狠嵌进肉里。

……

“太子,可和你说了什么?”钟玉河状似不在意地随口一问,眼睛却直溜溜盯着薛豫立通红的眼角。

“没……”薛豫立一开嗓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吓人,咳了两声才继续道:“没说什么。”

“他就是小孩心性,你也知道外头有关他的传闻,多是不大好的,他脾气就是这样。”

“他从小就跟我亲近,对你总归有些抵触的情绪。”

钟玉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和薛豫立解释起来了,且怎么也解释不好,讲了两句都干巴巴的,他索性就闭上嘴懒得说了。

却听薛豫立柔声道:“没关系。”

“没关系的。”

第六十章妒意

隔日薛豫立就要出发远行,也不知归期几何,按理来说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是回不来的。

钟玉河和薛豫立说着说着,也不知怎的就睡到了床上去。

钟玉河有些乏了,眯着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溢出了些泪花。

薛豫立看见,便从被窝里伸出手,替钟玉河擦去。

只是擦完他的手刚要缩回被子里,就被钟玉河一把捞住了。

钟玉河的手指很软,泡发的棉花似的没有劲儿,好似怎么捏都捏不到骨头。

但薛豫立偏偏被他软绵绵没有气力的手指拿捏住了,绷着劲儿垂在半空,任由钟玉河握着。

半晌钟玉河才开口道:“你的手好热。”

“也不是很热,是你太冷了。”薛豫立刚想说眼下还在热天里,他们又盖着软被,肯定是热的,可想到钟玉河那一层,又悻悻地抿紧了嘴。

被钟玉河虚握着的手一把反握,攥着一起落到了被子里。

薛豫立把钟玉河的手掌放在自个儿的肚皮上,按着贴紧。

“捂捂,捂捂就不冷了。”薛豫立打了个哈欠,也有些困乏地闭上了眼,被子里笼着的暖融融的手轻拍着钟玉河的手背。

“睡吧。”

钟玉河微扬起下巴注视着薛豫立的下颚,片刻即垂下眸去,把被薛豫立按在肚皮上的手抽了回来,翻了个身背对薛豫立,闭眼也沉沉睡去。

薛豫立醒来的时候,外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透过纸窗看到的都是光也是透亮的白,薛豫立估摸着应是白天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觉醒来,钟玉河竟是枕着他的胸膛睡的,大半个身子都埋在他怀里。

他小心翼翼地撤开钟玉河的手臂,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连离开房间的关门都谨慎地拿手垫着。

临关门,他还注视了钟玉河的熟睡的面颊许久。

经此一别,怕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是不能再见了。

只是他不知道,等他关门,屋子的光亮蓦地阴暗一层,钟玉河睁开眼睛,缓缓直起了身子,神色笼在阴霾里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薛豫立收拾完行李太子就来了,他也就顾不上吃什么早膳了,匆匆提起行李就出了门。

太子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踏踏的马蹄踱步在门外。

他今日应是悉心打扮过的,头上的发冠是白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