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他最大的、可以信任的依靠。
世间言语薄,嘴皮子上下一翻的事,怎可当真。
但薛豫立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薛豫立的承诺,答应过他的事,就算再荒唐再难再违背本性,都会去做。
薛豫立不会害他,总是想着他好,对他最大最大的企图,也不过是情深义重的四个字白首不离。
钟玉河眼眸低垂,沉着深深的目光盯着薛豫立熟睡的模样,凝视良晌才诉说着眼睫,起身离开。
既然钟知生有心要和太子一争,不若他就坐山观虎斗,太子势强,但钟知生有钟鼓旗的兵力支持,未必不能与之一斗。
太子名声不善,届时他要是拉太子下马自个儿上位,也算是师出有名。
但钟知生不同,他走的道光正廉洁,又得百姓爱戴,若是真要争起来,怕是民愤难平。
不若先叫太子灭了钟知生,父皇说不定会被他们……届时他再把杀父弑君的脏水往太子身上一泼,与太子争权就会容易许多。
钟玉河耳畔突然回响起钟鼓旗的告诫,叫薛豫立不要掺和,免得出事,这方泥水里注定要放干一方人的血,不是谁都趟得起的。
一旦被扯进党派的争斗,就是真正步入了权力的漩涡,龙潭虎穴。
到时候就是想抽身也是不得,只能被那群追逐利益的野兽撕咬啃食,怎么也得褪层皮。
要叫薛豫立去做吗?
钟玉河突然有了犹豫,胸闷气短得难受。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是不需要再由父皇制定规则的博弈,甚至会叫父皇成为这场战役的牺牲品。
这是他可以不被父皇压制的斗兽场,是真正可以翻身的机会,成则王,败则寇。
难道要他视若无睹吗?
……
薛豫立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毛巾的缝隙刺痛了他的眼。
他伸手一摸,额头枕的毛巾都有些发干,硬邦邦皱巴巴地蜷在额头。
他拿下方巾,环顾四周无人,便唤人问道:“公主呢?”
“禀驸马,公主在自个儿卧房呢,吩咐了等您醒来通知您去找她。”
“嗯。”薛豫立点头应道。
他一个猛起,摸摸有些眩晕的脑袋,匆匆披了件外衣就往钟玉河卧房而去。
到钟玉河卧房的时候,钟玉河正盯着空荡荡的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是入神的样子。
待到薛豫立唤了好几声,他才猛然惊醒过来。
“娘子咳咳咳……找我何事?”薛豫立掩着嘴咳嗽着,声音是被撕裂似的喑哑。
“你可还记得太子?”钟玉河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
“太子?”薛豫立虽不知钟玉河从何而问,还是如实答道,“记得。”
“我要你去寻他。”钟玉河低下头,避开和薛豫立对视的视线,“我若是要你与他为伍,你可愿?”
“娘子先前不是说,保持中立比较好吗?”薛豫立讷讷地疑惑道。
“可我现在要你站在他那里。”钟玉河眉头严肃地紧锁。
“你今日就拿两箱库房里最好的珍珠去太子府邸拜谒,我要明日整个长京城都知道,你已是太子党派。”
“这是太子以前给我的簪子,你拿给他看,他就知道是我的意思。”
薛豫立有些愣神地看着钟玉河递到他手里的金簪。
簪子向来是定情之物,就算姐弟两人感情再深厚,送簪是否太过了些。
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问,也不曾询问钟玉河要他站到太子党派的原因,只点点头应下。
只是那根金簪叫他紧紧捏在手心。
钟玉河见他尽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