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臀部开始就是蛇尾,黑亮的一条上下翻动着,像被提溜到案板上的鱼痉挛地拍打着地面。
钟玉河看起来害怕极了,不停地流着泪惊恐地看着蛇尾,好像那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而是别的什么恶心恐怖的肢节似的。
他余光瞥见薛豫立缓缓上前过来,惊恐暴躁地抄起手边能够着的物件尽数狠狠砸去,好似薛豫立不是踩在地面,而是踩着他的尾巴似的。
“滚开!”
“滚开!”
“别过来”
陶瓷花瓶的碎片炸裂在薛豫立的脚边,他却连眉头没有皱一下,径直走向钟玉河。
“啪”一个青花茶杯砸在他的额角,抵着他的头骨,碎片迸溅。
薛豫立却俯下身子一把把钟玉河捞在怀里,不顾钟玉河的挣扎紧紧地搂着他,“没事,没事,别怕……”
“别哭,别哭……”
“我在呢,别怕。”
薛豫立紧紧搂着钟玉河,脖颈都是被钟玉河激烈挣扎抓出的红条,额角被茶杯砸破的伤口渗出血珠,一滴一滴落在钟玉河脸上。
钟玉河的挣扎在他的抚慰中,一点一点地弱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心意
薛豫立抚慰地轻拍着钟玉河的背,触手是水豆腐似的柔软肌肤,可偏偏横生一道竖立的蛇鳞,坚硬而锐利地咯着他掌心的皮肉。
钟玉河被他紧紧地勒在怀里,推搡挣扎的力度渐渐减弱,像只剥掉壳的生虾似的绵软下去,带着哭腔的尾音哀鸣是深海里的飘摇的水草,冒着蓬蓬水汽缠紧薛豫立的心。
薛豫立额角伤口的鲜血淌得厉害,蜿蜒的红色淌过他的眉骨流进眼睛,在眼白里晕染出一团茫茫的血雾。
他只眨巴几下眼睛,也顾不上去揉搓眼球刺痛的痒意,锢着钟玉河的脖子和蛇尾,横抱起他。
钟玉河的蛇尾剧烈地翻滚着,像烧热的铁板上抽搐的触须,看起来恶心又面目可憎。
钟玉河自个儿都扭过头去干呕个不停,薛豫立却是面不改色地将他小心翼翼地搁置到床上,又拾起地上的被褥用力地掸了掸,盖住钟玉河的下身。
薛豫立半坐着床沿把钟玉河锢在怀里,下巴用力地抵着他的脑袋压制着他,“没事了,已经盖住了,看不见了……”
薛豫立粗喘着,胸膛里面惊雷噼里啪啦直响,一股脑全烧到他的脑门,叫他头痛欲裂。
他不是不怕怪力乱神,他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但他就是不能不要钟玉河。
钟玉河在哭啊,那么绝望,那么伤心。
他娶他回来的那一天明明发过誓要让他平安喜乐,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哭泣。
都怪他没用,都怪他没用……
钟玉河倚着他的脖颈剧烈地喘着气,灼热呼吸的尽数喷到薛豫立皮肤上,薛豫立不禁打了个颤儿。
钟玉河敏感地推搡着薛豫立,“你害怕是不是,是不是在想你什么血霉才娶了我这么个畜生玩意儿回来?”
“我还是男子,怎么样?”
“是不是把你恶心坏了?”
不知道是因为一顿折腾下来他不剩多少力气,还是薛豫立抱得紧,他奋力推搡也没有挣脱薛豫立的怀抱。
“不是的,不是的……”薛豫立用力地攥着他的手,蹙起的眉头横着断肠心碎。
“是男是女都好,你是你,你就是我娘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薛豫立执着钟玉河颤抖的手贴到自个儿脸上,眼底的水雾凝着不渝的爱意滴在他的手背,热得几乎要把钟玉河烫伤。
薛豫立隔着那层薄薄的水雾凝视着钟玉河竖状的兽瞳,那瞳孔已经是饱和的翠绿。
他还是梗着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