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可想而知使了多大的气力,“府里要兴土木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还真拿自个儿当主子了是吗?”
薛豫立怔怔地抚上脸颊,红辣辣地发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你被赶出宫了吗,什么……什么意思啊?”
钟玉河竖状的瞳孔矗立,饱涨着丝丝缕缕的红丝,一滴一滴的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一朝落下高枝的忿恨委屈叫他像只被拔了羽毛的孔雀,敏感而仇视。
“最迟明天,父皇的圣旨就要下来了,没有传召和他的许可,我这辈子都进不了宫了!”
“我完了,我倒台了,没有父皇的宠爱,没有太子作依靠,我什么都没了!”
“你也不用被我欺负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都等着踩到我头上来,你也是!你也是!”
“我没有!”薛豫立反驳道:“我只是想着你不能晒太阳,叫人运了些长成的柳树栽在府里,你以后……以后就不用怕晒太阳了……”
“柳树,像灵犀宫那样的柳树……”钟玉河喃喃道。
“对,像灵犀宫那样的柳树……”薛豫立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缓缓把钟玉河揽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安慰,“进不了宫也没关系,灵犀宫有的,我会让公主府也有。”
“没有皇上没有太子也没事,我也会宠爱你,成为你的依靠,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我是你丈夫,我不会叫任何人踩在你头上的,我还是叫你欺负,你不开心就欺负我好了,只要你别再哭,怎么欺负我都好。”
“只要你别哭……”
第二十九章起意
碧玉珠串似的柳条低低地垂下绵绵茸茸的绿丝,在钟玉河周遭笼罩惬意的荫庇。
钟玉河面色恹恹地卧在树荫下的软榻上,春葱似的五指执着团扇一摇一摇,微风徐徐拂开他鬓角细碎的软发,吹皱他眼底盈绿的春水。
府里寂静冷清得不像是公主住的地儿,倒像什么家道中落的破败人家,外头是装潢得是金碧辉煌,里面却空荡得只剩秋风扫落叶。
钟玉河觉得自个儿简直落魄极了,树倒猢狲散不是没有道理,打璟帝的圣旨下来以后,昔日那些巴结他的官员见了他恨不得绕道走,再也没有人上门来送礼讨好。
那些从宫里带出来的下人也一个接一个地找理由请辞,钟玉河降不下那个格去拦人,只叫他们想走就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