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
那妇人正是秦太夫人的小女儿秦知墨,记得秦太夫人曾记及过,道是自个儿知书达理了一辈子,生下女儿时,也是盼着她能温柔贤惠,诗书满腹,方取了这么个名儿。
哪料想物及必反,幼时秦知墨便不爱念书识字,对女红亦是一知半解,反道是跟邻家小哥哥,正是如今她的夫婿齐朗亭,不是上树掏鸟,便是下河摸鱼。
反正齐朗亭收了心思求学考功名,秦知墨倒了伴,但这心思也静不下来了,插科打诨的,左右她与齐朗亭幼时两家便定了亲,倒也不愁嫁。
记得她到秦家时,有一回还听得秦太夫人叨叨她,说什么亏得她这个做娘的手脚快,先替她定了个夫婿,这然她这辈子怕是都要没人要,只能留在秦家栓大门了。
虽说这是笑话,但足以看得出来这位姑奶奶实不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这不,才见着赵清允的身影,便咋呼开了。
“母亲,这定是清允吧?”秦知墨顶着一头钗环,看看赵清允再看看秦太夫人,如此往来重复,甩得满头叮当响。
秦太夫人点点头,赵清允便向秦知墨行了一礼,她幼时便随秦家两兄弟喊她一声姑母,如今自然也就顺着叫了。
“哎呀,十年未见,已长成个美人了。”秦知墨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地又打量了一眼,转而看向秦太夫人,“母亲啊,您可真是白捡了这么漂亮的孙女,真真是运气好。”
秦知墨名中带墨,然腹中墨水不多,夸起人来也是直来直往的,不过,老太太晓得她的脾性,也听得高兴,连连点头。
“谁让你们都是没有女儿的命,是羡慕不来的。”
赵清允听罢,笑了笑,本想去秦太夫人身旁的,只是秦知墨一直拉着她的手,倒叫她不好意思挣脱了。
而秦知墨听了秦太夫人的话,挑眉笑道:
“我是没女儿命,可我有儿媳妇命啊,眼下清允还能在您跟前,难不成你还能拽着她一辈子不嫁人么?若不小心嫁远了,一年到头都见不上一面。”
秦知墨这话儿是大实话,也戳到了秦老太太的心口上。
赵清允年初的时候及笄了,自个儿再怎么拖也拖不久了,不然大好年华耗在她老太婆手里,她是要遭天遣的。
“对了,清允啊,这是你少卿表哥,你们幼时还一同玩耍过,可还记得?”秦知墨似才想起对面已翘首以期许久的儿子,忙介绍起来,那神情俨然是当真将她视着秦家一员了。
但凡只要留神了的,不难看出齐少卿眼中那抹惊艳与欣喜。
只一支金钗,一朵珠花,淡施胭脂水粉,一袭湖蓝袄裙,灵动中带了丝沉稳,再配上那摄人心魂的容貌,莫说是男子,便是女子都不由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