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她正有些晃神,忽听得身旁有人说话,按着被惊得砰砰直跳的胸口,她转头看着他。

“你这是要去哪儿?”她定神看了看,自己回院的路有些走偏了,然这条小径也绝不是他回院里的路。

他叹了口气:“我这不是瞧见有人跟个游魂似得在院子里飘来荡去的,不放心过来瞧瞧,看看她下头到底有没有脚。”

她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觉着不解气,干脆伸手轻踢了他一脚:“瞧瞧,到底有没有脚。”

“有有有。”他勾起被踹到的腿揉了揉,连连笑道,“好大一只脚,够结实。”

话音方落,便见赵清允提起灯笼停在他的面前,眉眼弯弯看着他,问道:“那你想不想让这只大脚同你的脸比一丝,看到底谁更大?”

秦子钰一怔神,立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但凡此时敢点个头,明白便要顶个鞋脚印出门了。

诚然他觉得自己长得玉树临风,但定也招不住她的脚往自己脸上招呼。

“那倒不必,自是我的脸更大些。”他赔笑了两声,顺手取过了她提着的灯笼,一手扳过她的身子轻轻一推,往前走去。

“你适才可是在想沈风眠之事?”他的手虚虚地扶在她的后腰处,她丝毫未曾察觉,只当是因着他们二人靠得近,他的右臂靠在自己的左臂后方,以此推着自己往前走着。

虽觉依着往日他与沈风眠不甚愉悦的相处来看,他应是不大会喜欢听到这三个字,只是他既然问了,她也不好不说,且如今在这府里头,这种事她也唯有同他说了。

“嗯,只是觉着沈风眠当真可怜,现下也明白,他为何脾气这般古怪了。”

换作任何人,怕是经了这等妻离之散人生最大憾事之后,也要变得怪异了。

秦子钰点点头,也突然觉得自己因着赵清允与沈风眠亲近而迁怒予他有些不讲道理,诚然,他是吃味了,只是后来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不甚有信心罢了。

再后来想想,若不是沈风眠,怕是自己也未必能那么快便明白对赵清允的情意,兴许到了此时还在寻各种借口自欺欺人。

当真要论起来,他还要同他道一声谢呢。

“沈风眠对于妻子如此专情,只怕此生若寻不回妻儿,至死都难以瞑目吧。”

他叹息了一声:“虽说彼是父亲无甚能力,但毕竟亦是当年之事其中一人,若想心安,总还需派人去寻一寻沈风眠的妻儿。”

他说着,转而看了她一眼:“此事,我会同父亲提的,你不必担心,虽说年代久远了些,若是用心去找,想来定也能寻到些踪迹。”

二十多年了,想再寻沈风眠的妻儿,怕是更难了,然他既有这番好意,且还将事情都已想得妥妥当当,她自然也心中感激。

二人缓步而行,不长的一段路终也到了尽头,见着灯火通明的院落,他站定步子,侧身道:“好了,早些歇息,这灯笼便借我了。”

她点点头,目送着他转身离去。

虽在船上每日都是无所是事,只剩吃吃睡睡,但终究不如在家时高床暖枕来得舒适,赵清允一沾了枕,便睡了过去。

翌日起身,她梳洗之后便去了秦夫人处。

如今秦太夫人不在,她每每走到院门口总忍不住偏头看看隔壁的院子,此时冷冷清清的,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在秦太夫人身边,且不说太夫人习惯了有她在旁陪着说话消磨时光,便是连她自己都已习惯每日往太夫人处跑了。

想来,没个数月半年,她是见不着秦太夫人了。

秦夫人如今身子也算是缓过来了,虽性子不如那些舒悦,但终归打起精神开始料理起府里的事来。

见着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