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钰自然不可能让其独自去会沈风眠,哪怕是个半老头子也不成,硬是跟着去了。
彼时沈风眠正在院里晒草药,见着二人手牵着手并肩而来,微微有些出神,直到秦子钰出声,才将其惊醒。
“沈大夫这是不认得我们俩了?”
沈曲眠翻了个白眼,再看向他的目光,仿若看着一个痴傻之人。
不止如此,便是赵清允,也忍不住睨了他一眼,而后走到沈风眠身旁,抬手替他拨弄着草药:“你可是看了我的书信才进京的,父亲可有告诉你,你的妻儿在何处?”
她未与他多客套,开门见山的问着。
他点了点头:“秦老爷已同我说了,不过眼下只寻到了我儿子,至于我妻子,怕是待要见到儿子之后,才能晓得其下落了。”
一听得他儿子下落已知,她显得比他还高兴,看得秦子钰心里的醋海又起了波澜。
“那他眼下在何处,你为何还不去见他?”
听他那话的意思,约莫还未曾与其子见上面,想来还有什么难处吧。
“眼下他未在京中,待过些时日吧,我便能见着他了。”沈风眠说着,眼中亦带了份不同往日的期许。
想着沈风眠这些年来,在世人跟前总是一副冷脸冷情的模样,在赵清允面前虽稍好些,却也时不时的还要与她怼上几回,哪里得见眼下这样的神情。
赵清允想,如今他得尝所愿,往后也能舒心了。
这二十几年来,实则他心里一直怀有一份愧疚,觉着当年若不是自己无能,又怎会害得妻儿受苦受难,与之分别数十载。
赵清允一直晓得他的心思,只是他从不曾提及,她也装着不知。只是不晓得介时他见了亲儿,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她猜不到,也懒得再猜,且秦子钰也没给她闲暇去猜,只因他一直闹着她。
两人吃罢晚饭,原本好端端地坐在罗汉榻上的,也不知怎的,他嫌坐着累,末了挪开了小几,一个翻身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双手环胸仰躺着看着她。
“明日,顾辞镜就该回京了,介时,我带你去西直大街看他进城好不好?”
她握着话本子翻阅着,听了他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而后轻应了一声。
他还当她沉迷于故事之中,有些不开心,大手一掏,竟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翻开一页后,抽走了她手里的,将自己的塞了进去:
“你既爱看书,看看这个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