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家里的长辈,又主动降低了姿态认错,余笙就算心里不高兴,表面上的功夫仍旧要维持,都是家里人,她不回来也说不过去。
拍戏过来得晚,余笙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张灯结彩的,费了不少心思。
她本想着进去露个脸便走,却没想到远远便看到那个鹤立鸡群的男人。
他不再似昨日看起来的那般虚弱,病态,高大的身躯挺拔锋利,一身高定西装熨烫妥帖,宽肩窄腰的站在那里,正低头跟旁边一脸谄笑的林儒洲说话。
余笙脚步一顿,转身刚想走,林儒洲却先一步叫住她:“阿笙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望了过来,余笙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怎么来这么晚?”林儒洲走过来,搂住她的腰,带她走到近前。
“晚上有两场戏要拍。”余笙垂着眼皮,仍旧能感觉到季宴礼望过来的目光。
那看起来很平常的眼神底下,藏着只有余笙察觉到的,阴冷、贪婪、疯狂的掠夺欲。
林儒洲带她走到近前,季宴礼笑着与她打招呼:“余小姐来了。”
即便余笙知道他没安好心,但这种场合,她也不得不配合他演戏。
当下扯了扯嘴角,干笑道:“没想到季先生也在。”
她要是早知道季宴礼会来,她就不回来了。
这话刚好给了林娟发挥的余地:“季先生工作那么忙,还能来参加婉晴的生日宴,我们真是三生有幸啊。”
季宴礼不动声色地瞥了余笙一眼,笑道:“哪里,主要与余小姐…林导投缘,上回见面,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这话听得余笙眼皮跳了跳,她很清楚他嘴里的“意犹未尽”指的是什么。
旁边的林儒洲却完全没察觉出异样,倒是被季宴礼一句话捧得飘飘然起来:“上回跟季先生真是相谈甚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聚聚。”
余笙正浑身不自在,旁边的陈娟却暗暗推了林婉晴一把,将她往季宴礼旁边又靠了靠。
林婉晴自然明白陈娟的意思,举着酒杯对季宴礼说道:“季大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她望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满是少女春情涌动的娇羞。
季宴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举杯,只淡淡道:“我堂妹季茹秋跟你们林家有那么点姻亲关系,按辈分,你还得叫她一声婶婶。”
这话没头没尾,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辈分差在那里,别自抬身价。
林婉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本想着叫得亲近些,没想到竟被季宴礼当面下脸,举着酒杯的手抖了又抖,才憋出一句话:“…季先生,我敬你。”
季宴礼这才勾唇轻笑,举起酒杯,却并不与她相碰,只仰头抿了一口。
林婉晴脸色黯了黯,她本以为季宴礼是对她有意思,才会来参加生日宴,但现在看起来,却并不是那样。
但她却不死心,毕竟这可是季宴礼第一次参加这种性质的宴会。
说不定,他只是性子怪了些,并不是不喜欢她,否则以他这样的身份,日理万机,要是没什么目的,又怎么会来?
这么一想,林婉晴又来了信心,主动找话题聊天:“季先生的手怎么受伤的?”
她刚刚就注意到,季宴礼拿着酒杯的手背上有几道猩红的划痕,虽然已经有部分愈合,但仍能看出干涸在上面的血渍。
这问题问的正合季宴礼心意,他眸光微闪,抬手慢条斯理地抚过手背上的划痕。
“这个?”他动作缓慢,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无意的动作,却也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那几道痕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