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放着一件真丝连衣裙,还有一套内衣裤,全都是她的尺码,大概率是季宴礼为她准备的。

余笙没有太多的犹豫,就把裙子换到了身上。

昨天她穿过来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就算还在,肯定也没法穿了。

季宴礼对待她的衣服一向粗暴,更何况他既然把这些东西放到了这里,自然是希望她穿的。

余笙其实多多少少能感觉得出来,那个男人气量不大,醋意又重,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顺着他的意思,不要随便惹怒他。

她在沙发上找到了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

想到昨晚林儒洲打开的电话,余笙叹出一口气,把手机握在手里,却也并没有开机。

先这样吧。

反正已经这样了。

开门出去,远远就看到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

他正靠在休闲椅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看着膝盖上的一本厚重的书本,举手投足间尽带着那个身份特有的散漫慵懒与矜贵,仿佛一位英国绅士的下午茶。

但余笙知道,在他这副华美的皮囊之下,潜藏着的,却是一头凶猛嗜血的野兽,一不注意,是会被他咬死的。

“季先生。”她走过去,开口道:“您昨晚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季宴礼沉在阳光中的长睫毛眨了眨,却并不抬眼,视线落在书页上,指骨修长的手指从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上缓缓滑下,捻住一页书纸,慢条斯理地翻过去。

他的样子仿佛是完全沉浸在那本书里,全然听不到她讲话。

“季先生?”余笙又叫了几声,他却始终不肯应答,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根本不搭理她。

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他这样的作态。

余笙望着男人的目光逐渐带上怒意,饱满的胸脯开始快速起伏。

季宴礼无动于衷的样子真的让人恼怒,她甚至很想上前扯过那本书,远远地丢出去,让他没有道具再装下去。

“季宴礼,你昨晚答应的事,现在是要反悔了吗?”余笙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声音明显冷硬下来。

她愿意跟他上床,跟他一起欺骗林儒洲,甚至尝试去接纳他、喜欢他,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昨晚的那个承诺。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反悔,唯独这一件,她没法接受。

男人终于抬起眼皮,墨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他开口却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你刚刚叫我什么?”

余笙怔了下,上涌的怒意滞怔,她这会儿才意识到他刚刚为什么不理她。

悄悄揣摩他的脸色,她试探着问:“...季宴礼,我以后叫你‘季宴礼’行吗?”

季宴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抬望过来的目光冷厉强势,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视线,却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他才是站在高处的那个人。

“你平时叫林儒洲也叫得这么生硬的吗?”他还在记恨昨晚的事。

在关于她的所有事情上,这季宴礼承认自己就是小肚鸡肠,而且越来越贪心。

他就是要跟林儒洲比。

林儒洲能从她那里得到的所有优待,好处,他全都要,而且还要更多。

余笙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但结合他的第一句话,她也很快得出结论。

“...宴礼。”

这个称呼叫出口,喉咙竟莫名有些发干,脸上似乎也热了起来,余笙强自镇定地问:“那我私下里叫你‘宴礼’,可以吗?”

季宴礼没说话,但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他后腰靠回沙发上,低头衔了一支烟,拿出火机点燃,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她语气很淡地说道:“不用觉得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