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空气拂面,冷杉林被风吹得作响,氛围过于压抑阴沉,叶浔能感觉到心跳的很快,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地焦躁。

揉了揉眉心,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远处是古堡自带的泳池,泳池里的水没有换,倒映出幽黑地乌云,显得深不可测。

叶浔大步走在池边,他像是突然有些晕水,只是用余光瞥了眼池面,脑袋便有些发晕,脚步也变得迟缓。

水面如深海般被风轻轻卷动,一圈、一圈,涟漪荡开,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头窥视已久、豁然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扑过来将他吞噬。

几乎在他因为晕眩感而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同时,两道声音刺破黑暗,一前一后传了过来。

“逸凡,逸凡!”哀哀地,带着祈求:“你不要这样!你真的不要这样!”

“你让我不要哪样!”另一个声音崩溃大喊:“你动摇了,对吗?傅启泽和纪彻都对你另眼相看,你现在能和他们平等对话了,那我们呢!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们!”

“我没有忘,我只是觉得我们该换个方向!”

人影从茂密的杉树林中冲出,叶浔借着微弱的天光看清了两人。

杜逾白、宁逸凡。

就像最下三滥的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他顶着动一下就晕眩地想吐的身体,用力发出声音,“别过来”

而宁逸凡埋头苦冲,杜逾白紧随其后,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被宁逸凡撞上的同时,怒火、无奈全然涌上心头,叶浔沉重地深吸一口气,掉下了泳池。

“噗通!”

呼吸被淹没的瞬间,他突然感到熟悉的惊悸感,下一刻,大段大段记忆一窝蜂地涌入脑海,像一个快要被撑破的气球,与混乱的梦境交织成线。

“啊!”

有人惊慌大喊,潜意识里知道等这两个不靠谱的人救,就是在找死。

叶浔尽量划动胳膊调整姿势,按照坠落前看到的方位,晕沉沉地摸索到了台面,然后伸手,穿破水流,狼狈地往上爬。

他现在很混乱。

陌生的记忆让他想吐,身体却很有求生欲的挣扎着。

杜逾白反应很快,冲过来拉他,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同学叶浔!怎么是你!”

他用得力气更大了,叶浔感觉整条胳膊都快要被扯断。他突然闷闷地呛咳起来,气管火辣辣地疼,嘴里是苦涩的池水,泛着股令他反胃的恶心感。

五六度的天气。

叶浔爬上岸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他感觉浑身很冷,透骨地冷,来之前特意穿厚的衣服此时像坚冰,将他死死缠住。

“逸凡!快过来道歉!”杜逾白脱掉衣服包裹住他,对他而言过于宽大的制服穿在叶浔身上刚刚好,叶浔依然很冷,现实与记忆模糊了界限,他无法保持清醒,一切反应格外极端。

极端的冷、极端的混乱。

无意识抓住杜逾白的手腕,他瘦长的手指骨节突起,因为刚浸过冰水,冷得像玉石。

杜逾白愣了下。

宁逸凡自知不对,跑过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语气硬邦邦地,杜逾白回过神,一边帮叶浔系上纽扣,一边絮絮叨叨:“你好好道歉,我们两个都不会游泳,要不是叶浔自己爬了上来,你闯的祸就大了!”

宁逸凡又说了遍:“对不起。”

“你快过来帮我扶他,我们先送叶浔回我的卧室”

宁逸凡忽然阴阳怪气道:“是啊,你现在可是有卧室的人,我说过,我绝不会再踏足这个地方!”

“逸凡,是你撞得叶浔,我们先”

“叶浔、叶浔你现在这么讨好他,”宁逸凡语气变得激愤,“是想以后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