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带走叶浔、前途未卜的雨路上,他手指敲了下方向盘,冷漠的目光扫过两侧幽幽树影,像头警戒到了极点的狼。
一路风雨飘摇,小轿车撕裂庞然大物般的阴云,渺小的像沧海中的一粒沙,直入城镇。
“”
再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
眼前的列车站人来人往,经年累月的雨水侵蚀了墙皮,一层雾气模糊了车窗,应修正从售票口走来,他头发被吹得黑乱,眼睛像凛冬雪原上终年不散的寒风,让叶浔想起世代居于雪域的斯拉夫人。
“哗”
车门拉开,气流、小雨、列车站人来人往的重影,尽数映入叶浔的眼睛,应修弯腰上车,外套上有雨丝滑落,他凑过来,呼吸也是冷的、手里却拿着两张车票。
叶浔垂头看向他的手指间。
西妮站斯夫托尔曼站
长达二十多个小时,从联盟南部,横跨整座大陆,到达浩瀚无边的斯夫托尔曼平原,雪域的小狼好像化作实质,歪着头,锋利深邃的眉眼压低、偏偏瞳孔明净,虹膜与瞳孔颜色由浅转深,“哥?”
他在疑惑叶浔为什么没有接过车票。
“这么远吗?”耳边有嘈杂的叫卖声,轻飘飘的纸张捏在指尖,叶浔问。
这一路他都出奇的配合,安静的就像知道自身难保,所以短暂地交托了全部信任。
应修道:“斯夫托尔曼不属于任何势力管辖,九月份的温度在5C上下,翻过塔拉山脉,接你的飞机等在一座小岛上。”
叶浔继续听他说。
“小岛温度低,终年气温都在零下,永久性冻土层足够干扰红外感应装置,我会送你登上飞机,”应修语气平淡,永远平铺直叙的语调在他口中,沉冷笃定地像誓言,“哥,别担心。”
似乎有些出神,手指摩梭着锋利的车票边缘,叶浔笑了下,说:“好。”
列车准时准点入站,应修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背包,背包鼓鼓囊囊,叶浔接过稍小的背包,跟随着他的脚步,顺畅无阻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四人座,靠窗。
暖气盈盈吹拂,“李先生,您的背包可以放上面。”
正是乘客涌入的高峰期,西妮站是个小站,不少乘客借此机会下车抽烟或者休息,过道也开始重复播放新闻。
乘务员小姐温声喊他的名字,此行的车票上,叶浔的名字叫李文,应修的名字叫莱欧。行李刚放好,列车也启程了。
联盟共有三大铁路运营商,能抵达联盟最南最北的车次唯有西芬公司负责,天色阴灰,车厢亮着柔柔的暖光,悬挂的小电视在播放新闻,新闻里是各大州执法官追寻新联盟组织、AEO叛党的身影。
主持人道:“新联盟组织和AEO叛党带来的破坏力不可估量,好在各州积极响应联盟中心政府的决策,这将是史无前例的一次大规模‘清除行动’,联盟不会成为第二个和平演变的国家”
女主持人严肃的声音中,列车员以及几名巡警进入车厢,依次检查车票。
气氛转而变得紧绷,其他乘客见怪不怪的拿出身份证明,驾驶证、护照或者SSN。
“请您起身。”真.枪实.弹的巡警站在第一排乘客前,面目凝肃,近一米九的个头,压迫感十足,乘客被迫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钥匙扣,确认无误后,才被允许坐下。
乌泱泱的检查队伍往后走动着。
巡警们锐利的视线扫过车厢,检查有没有异动。
“真是麻烦”有人嘀咕,“天天检查来检查去,没见他们抓到一个嫌疑犯。”
应修从口袋里掏出两张SSN,联盟社会安全管理局颁发的、二十位数字组成的唯一身份识别号码,一人一码,不会重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