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谌含着些审视意味的目光落向他。
纪彻平静地说:“傅叔,我已经失去凯撒了。”
傅谌动作一顿,慢慢皱起眉,身体也坐直,他深冷危险地目光去看阿谢尔,阿谢尔面色凝固,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凯撒?怎么可能”
“麻醉.弹打在它的胸前,来之前,它还在重症监护室没醒。”
“阿谢尔!”傅谌语调沉了些,弄死小辈的爱宠,这样没有格调和风度的事,不符合傅谌的处事守则。
阿谢尔立刻转身打了通电话,十几秒后,他挂断电话,羞愧地对傅谌低下头:“情况属实谢茵奇开的枪,他受皇室所托要带那个孩子走,凯撒出现得太突然,我没来得及阻拦。”
傅谌面带愠怒,深吸一口气。
“阿彻”他道。
纪彻说:“傅叔,放他走吧。”
“凯撒那里,”傅谌不置可否,这便是他默认的态度了,他看了眼窗外,路板没有升起,两束灯光刺破黑暗,轿车风驰电掣、奔逃在一条注定无望的路上,“我很抱歉。”
纪彻很轻地扯了下唇,没有再说话,如来时一般稳步离开。
他瞳孔一片茫茫,黑沉、冷静的直视前方,耳边却总响起监护室里“嘀嘀嘀”个不停的警报声,专门为凯撒成立的医疗小组拿着检查单,匪夷所思、也不知所措。
“指标明明一切正常,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凯撒正值壮年,按理来说恢复力应该不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哪里出了问题。
常年身处人类环境,从蹒跚学步到嚣张桀骜,因为是他的宠物,纪家、外界没有人敢对凯撒不敬,所有人环绕着它、讨好着他,于是这头豹子越发高傲骄纵,饲养员曾经笑着道,‘这豹子被养的太灵性了,日后怕是有苦头吃’。
它跟在纪彻身边,一人一豹互为半身,渐渐与他心意相通。
厌恶纪彻所厌恶地、喜欢纪彻所喜欢的,所以惹得叶浔不喜后,常常会在林子里发泄,咬死蛇、捉鸟、装鬼恐吓来往人群,发泄完一番戾气,再去叶浔面前越挫越勇的打转。
这次也是它的选择。
它清楚的知道纪彻已经没有凭仗了,金钱、权势、人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纪家继承人,没有家族的支持和给予,他带不走叶浔。
唯一还在纪彻手里、能被他利用到极致的。
就是它的命了。
“”
忽然停下脚步,灯火通明庄园内,无数道目光掠过窗户、掠过模糊的雨势、掠过经久时间,看向那辆急速离开,溅起飞腾水花的轿车。
雨打芭蕉,偌大草坪上停歇着直升机。
傅谌抽着烟,烟雾缭绕,他隔着浮起的雾气,看着镜头里远远离开的轿车;艾莎利尔端坐在起居室内,一如前十几年,在袖口处绑着黑色丝带。
轿车驶离视线的那一刹那,空气中焦灼、紧绷到极致的弓箭也变得缓和。
艾莎利尔起身,拉上窗帘,停顿了很久,她捂着脸,一点点跪坐在地。
书房内,傅谌接起了电话,“嗯?”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淡淡叩手、在烟灰缸边缘掸掉烟灰,“不是心软,一命还一命,一报抵一报,我和你不一样,没想过要个孩子的命。”
“”
自此。
笼罩在阴云、灰雾、雨水下的庄园,终于,恢复了数年如一日的寂静。
113浮萍①
轿车穿梭在疾风骤雨之中,海湾的暴雨撕扯力度极强,恍惚间仿佛听见了晚间的天气预报:“受今年22号台风‘思嘉’影响,我市已出现暴雨,预计未来三天内有强降雨量,并伴有强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