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磕得很疼。
一向冷静的瞳孔睁到最大,叶浔恍然间感觉有湿漉漉的吻落到眉心,是纪彻低沉的声音:“是我,叶浔,是我。”
他的手在抖,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全身也在抖。
连带着叶浔也产生了一种地动山摇、天塌地陷的错觉。
雨水倾盆灌入阳台。
吹开的窗户砰砰摇晃着,远处是密林湖泊,一湾深黑的湖水。
短暂地、紧密的怀抱只维持了几秒,便迅速分开。
纪彻扶着他的肩膀,立刻将他从上扫到下,似乎是在进行某种确认,随后从衣柜里翻出长袖外套和雨衣,“换上衣服,我们走。”
“去哪?”
没有看他,纪彻只垂眼替他披上外套,“你想去哪?”
叶浔低头看着他,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纪彻为他扣上拉链,湿黑额发挡住了他大半张脸,那张英俊、沉郁,一向冷淡俯看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苍白的笑意,“我送你去帝国。”
“叶浔,我不拦你了。”纪彻仰起头,喉结似乎急促地滚动着,却依然在笑:“赵林博在帝国机场等你,这次我送你走。”
“”
贝尔湾庄园的雨很大。
容得下两道修长、交错的身影从庄园侧门离开。
密密麻麻的椰树林、红树林大道洒下阴影,庄园正前方的湖泊也被敲击的溅起点点水花,虽然是第一次来,但纪彻好像对庄园地貌了然于心,一路绕过守卫、绕过巡查的保镖,绕过哨兵和暗桩,一切有如天助,庄园侧门近在眼前。
说是侧门,更像是长年累月、从看守手下破坏的一道墙。
狭窄、凹凸不平,只能尽量侧身通过。
纪彻这趟前来,只带了司机和随身保镖,两人现在都在庄园休息,雨衣被砸得生疼,鞋子、裤子都是狼狈的水迹。
叶浔一路沉默,始终安静的跟在纪彻身边。
跨过那座低矮的墙,等候在门外的是一辆黑色轿车。
贝尔湾庄园独立立于岛屿中心。
岛屿四通八达,与大陆相连,轿车后便是一条铁板打通的陆路,照明设施没有做好,一片漆黑,雨水从树梢间滴落,像敲在了心尖。
轿车副驾驶的门拉开。
叶浔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应修。
“哥。”没有时间打招呼,应修迅速将他拽入车内,手掌也包在叶浔脑后,带着几分安抚和警惕,“不能耽误了,我送你去机场。”
纪彻还孤零零站在门外。
他一手扶着车窗,微弯着身,身形挺拔而落拓,雨珠从他身上滴落,他最后看了眼叶浔,黑沉冷漠的一双眼,细致的勾画出叶浔略带苍白的五官,嗓音微沉,道:“回见。”
车门瞬间关闭。
应修也冷肃着脸,踩下油门,轿车轰然驶入森林深处,红外线感应到陌生车牌和人体温度,雨夜间,警铃震天
随即亮起的,是刺目的侦察灯。
灯光尾随轿车,应修显得无动于衷,他只直直看着前方,对叶浔说:“哥,系好安全带。”
“”
轿车风驰电掣,铁板打通的陆路受机关遥控。
整座庄园在斜风细雨中亮起灯光,半夜被警报吵醒的傅谌披上外套,走进书房,老式电视机开始实时播放庄园内外的监控,一辆无牌照轿车如此猖狂、驾驶座的车窗甚至没关,露出一张冷峻、阴郁的侧脸。
“小修也来了?”傅谌从口袋里翻出一支烟,仰靠着椅子,在烟雾后、静静注视着监控,神色不明。
阿谢尔面色微沉,大脑飞速运转,“家主,可能”
傅谌抬手,打断了他的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