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同,这次离开,叶浔被一群侍从环绕。

他们恭敬有礼,走侧面楼梯下楼。

旋转楼梯晃过黑暗与光明的间隙,平台外是瓢泼大雨,贝尔湾灰雾蔓延,庄园位于小岛中心,有数条陆道连接临近城镇,陆道周围被碧蓝水湾隔离,棕榈树、椰子树、红树林密密匝匝,树荫与灰云交融。

像无人之境。

叶浔穿着艾莎利尔今早为他提供的常服,白衬衣布料柔软,衣襟简单修饰,袖口略微宽阔,露出苍白、削瘦的手腕。

他走在棱窗后,被框映出侧脸、肩颈、腰腹。

侍从们躬身侍立,遥远而不可及。

仿佛已经成为庄园的一份子,艾莎利尔恍惚间望着这一幕,忽然,叶浔低头看来,依然冷漠漆黑的眸子,不为所动。

记忆里那双亮闪闪、笑起来乌黑柔软的杏眼已经消失了。

二十多年前,有人为爱甘愿留下,二十多年后,原来傅家家主还是只会这一套。

叶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几乎也是同时,灰云被螺旋桨撕裂,自远方大陆驶来的直升机庞然、巍峨,形如一头凶悍的鹰,巨大的风浪从直升机下卷过,一阵惊涛拍岸。

庄园的铁栅栏大门临时推开,侍从们奔跑在庄园内,挥舞着手臂,调整方向。

庄园男管家艾伯撑着黑伞,着燕尾服,白胡子翘在唇边,等待飞机平稳落地,一边抽出手帕擦拭额角的冷汗,一边快步迎上前,“纪”

倏然,有身影先一步跳下飞机。

溅起的水花险些蹦到艾伯脸上。

“纪、纪彻少爷?”纪彻不急不缓的嗯了声,与声音不同的是他的脚步,极其迅速,溅起的雨水不仅落在艾伯身上,连纪彻的裤腿也被洇湿,这样的情绪起伏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艾伯险些以为眼前的是自家殿下。

“您来的太急了,差点被驻守在海岛附近的骑士团当作危机入侵,”艾伯道,“幸亏家主提前给出指令放行,您要是出了事,那可真是”

“傅叔在哪?”纪彻忽然停下脚步,仰头望着眼前的庄园,问。

天色暗、雨势也凶猛。

人处在这种环境,不到一分钟身体就会被淋湿,纪彻穿的是常服,简单的白衬衣和战术裤,漆皮军靴包裹着流畅的小腿肌肉,站在雨水中,没一会儿便颜色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