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习惯了他的墨迹,活动室内有台球桌,纪彻从姜鸣轩手里接过杆,路易也感兴趣地准备加入,佣人便在这时过来敲门,恭敬地道:“应少爷来了。”

惶惶灯光有一瞬间的摇晃。

佣人身后,走廊两侧满墙繁复的壁画,应修裹挟着一身水汽、走进活动室。他一如既往,神情冷漠又平静,碎发垂在额前,灰蓝色眼睛蒙着一层看不透的雾。

“来了?”路易笑道,随手抛过去一条干净毛巾,“擦干净再进来。”

其他人回过神,连忙低声叫道:“应哥。”

“应修哥。”

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不是自己能知道的,几个男生匆匆离开了活动室。

接住毛巾,应修脱掉外套,头发被擦得支棱起来,他喝了口热水,和以前一样,坐在沙发一角。

如果再配上昏昏欲睡的表情,这便是曾经无数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之一。

球杆捣球的沉闷声响传来。

姜鸣轩回过头,台球桌上空便有一盏略微明亮的吊灯,几道身影拓在地面,纪彻侧身、弯腰,指骨瘦而长一杆进洞。

他习惯用低杆手架的姿势,虎口处常年接受继承人训练、因而磨出厚厚的茧子,路易靠墙而站,等待一局结束,自己再接手。

交谈声细碎随意,从今天的球赛,一直到迦蓝最近召开的会议。姜鸣轩打的心不在焉,准备把球杆抛给路易下台。

脚步声便在这时响起,应修走到球桌旁,姜鸣轩看着他:“来一把?”

“嗯。”应修很少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大部分时间,外界的一切与他仿佛隔了层薄膜,他的世界静默、无声,接过球杆,应修利落地弯下腰,眸色变得专注、同样一杆进洞。

并非比赛,进球与否都无关紧要。

“叶浔今天下午去找你了。”纪彻接过巧粉,擦拭着球杆,指腹沾染了细腻的粉末,他眼睑低垂,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