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迟来的“对不起”,终究,消散在异国他的空气里。
第二天,谢致庭又来了。
白青妤刚结束一节基础课,正低头整理护面。
男人高大的身影就杵在训练馆入口。
她眼皮都没抬,径直绕开。
“青妤!”他猛地攥住她手臂,力道大得吓人,“跟我谈谈!就五分钟!”
白青妤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像看陌生人:“谢先生,这是工作场合。再纠缠,我叫保安。”
“你放不下击剑!”他声音发急,带着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狂乱,“你在这里当教练!你根本就没放弃!青妤,你心里还有它,对不对?”
白青妤抽回手,动作干脆利落,没半分留恋:“教课是兼职。我主修管理学。谢先生,麻烦让让。”
她侧身走过,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她主修管理学?她不是为击剑连商学院都撕了吗?
他像个傻子,连她做什么都不知道。
心口那块空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隔天下午,谢致庭又来了。
他像阴魂不散的影子,固执地钉在训练馆角落。
阳光穿过高窗,落在她专注的侧脸和那道刺目的疤痕上。
谢致庭的目光黏在那道疤上,像被烫伤。
那晚叶琍琍的尖叫犹在耳边,他抱起她冲向校医室,却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堵叶琍琍的嘴。他甚至把那张证明器材无碍的报告摔在她病床上,骂她演苦肉计......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少年一个漂亮的突刺被白青妤轻巧格开。
她赞许地点头,声音温和:“Gut!(很好!)”
这一声像根针,狠狠扎进谢致庭混乱的脑子。
她当年拿下全市青年赛冠军时,他冲上台抱着她转圈,也是这么喊:“青妤!好样的!”
画面重叠,撕.裂神经。
“青妤!”他猛地冲上剑道,一把推开那个金发少年。
少年猝不及防,踉跄着摔倒在地。
场馆瞬间死寂。
所有目光像聚光灯,打在剑道中央的两人身上。
谢致庭根本没看别人,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青妤:“你当教练,真的甘心吗?”
他指着地上狼狈的少年,声音嘶哑破碎,“你忘了要成为全国冠军了吗?”
每一个字都淬着毒,也淬着他自己的血。
白青妤没动,面罩下的眼神冷得像冰湖。
她甚至没看地上爬起来的少年,只是平静地抬手,指向入口。
“保安。”
“青妤!”谢致庭失控地去抓她的肩膀,想撕开那层面罩,“你看看我!我知道错了!我都知道了!”
“别碰她。”
13
一道冷冽的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截断了谢致庭的嘶吼。
顾少启不知何时出现,站在剑道边。
他身姿挺拔,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谢致庭那只伸向白青妤的手。
谢致庭动作僵住,像被无形的冰刃钉在原地。
他看着顾少启自然地挡在了他和白青妤之间,形成一个绝对的保护圈。
“谢先生,”顾少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住了整个场馆的呼吸,“骚扰她的教练工作,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错了”?”
谢致庭被他说中,脑子嗡嗡作响。
顾少启没理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白青妤低语,语气瞬间柔和:“小妤,没事吧?”
白青妤轻轻摇头,摘下了护面。
那张清瘦的脸暴露在灯光下,脖颈的疤痕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