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媛穿过人群，公然挡在了柳家的大门前。

在柳菱悦的冷脸下，将羊脂玉簪递出：“你不能嫁给燕江归，之前顾辞远失踪，就是燕江归设计的。

“顾辞远要死了，他叫我把这簪子给你，你跟着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柳菱悦却冷笑一声，拔刀刺向楚卿媛：“你少妖言惑众！别以为你给宫里的贵人问诊，我就不敢动你。”

“顾辞远若真有脸，就亲自来对峙，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将私情颠倒黑白！”

不远处，这一字一句尽数落入顾辞远的耳朵。

他眼眸震颤，脸色愈发惨白。

柳菱悦明明曾经承诺过，拿出羊脂玉簪，她无论在做什么，亦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会来见他。

为什么现在又不算数？

“呕”

鲜血连续呕出，忽得怎么也止不住。

脑海也变得昏沉，隐约间，突然谁在喊

“顾辞远！醒醒！”

他睁开眼，对上楚卿媛担忧的眼神。

“我马上带你回医馆，说不定还有法子……”

“不必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楚神医，你已经尽力了，我当初不过是在冬日里给了你一根人参，所谓的救命之恩，你早就已经还给我了……”

他的双瞳逐渐泛灰，显然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说这话，可他的目光却怔怔望着柳府的大门。

那里，柳菱悦正和燕江归一步一步走进府。

“滴答，滴答”

无数的血泪不断涌出，渐渐地顾辞远的视线都变得红色的一片。

可他还是看着那边，声音明明很轻，却字字泣血

“我少时曾读到兰因絮果，总觉得可惜，可如今……原来年少情深真的会走到相看两厌。”

“成婚三年，我爹娘问斩，她不过护了我一年，就初心负尽！”

“……真是个笑话啊。”

话落，他的三千青丝竟然寸寸发白！

“别说了！”

楚卿媛擦着他唇边的血迹，却怎么都捂不住。

他的唇，他的眼，他身上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的鞭痕，竟然全都在流血！

鲜血浸透衣裳，甚至染红了楚卿媛的胸口！

行医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这到底是怎样的悲伤？

却见顾辞远摇了摇头，忽得伸手抓住她：“楚神医，你能不能……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楚卿媛握着他颤抖的手，忙应下：“你说。”

顾辞远再次看向大门，那里已经没有柳菱悦的影子。

府邸里外却热热闹闹，都是捡钱，说着讨喜话的百姓

“百年好合！”

“锦瑟和鸣！”

“子孙满堂！”

顾辞远的眼中一点点积聚着恨意：“我要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她面前，要她看着我的伤痕，要她一辈子记住，是她和燕江归逼死了我！”

“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你最后的体面！”楚卿媛惊怒。

顾辞远却死死抓住她：“这是我最后的遗愿……求你了……答应我！”

楚卿媛凝着他嘴角不断涌出的血，她悲恸地哽住嗓子。

许久，才艰难开口：“好。”

话音一落，顾辞远的手就缓缓垂了下去，没了气息。

可到死，都没闭上泣血的泪眼。

第9章

柳府花厅。

周围敲锣打鼓，高朋满座，十分喜庆。

柳菱悦的脸色却很差，她满脑子都是楚卿媛手中拿得羊脂玉簪。

她和顾辞远的定情玉簪，他怎么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