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咯噔,凝着女人眼中的紧张,顾辞远控制不住走下台阶,拦住女人的去路:“你肚子里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吗?”

柳菱悦却冷哼甩开他,眼眸尽是冰冷:“你什么时候这般目中无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下害人!”

判罪般的话如利刃,狠狠捅上顾辞远的心。

悲极反笑,他满脸木然:“是啊,我确实很不知道好歹,那你要怎样,杀了我为你孩子的父亲报仇?”

柳菱悦脸色骤然更冰寒:“给我等着!”

说完,她扶着燕江归走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顾辞远终于支撑不住,通过呕出一口血。

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

另一边。

柳菱悦将燕江归带到医馆。

没多久,燕江归就醒了过来,含恨控诉:“菱悦,他草菅人命,你身为锦衣卫,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不行。”

她毫不考虑,径直拒绝。

“柳菱悦,你我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怎么能向着外人!”燕江归满眼不甘。

女人却冷漠指责:“他不是外人,而且你应该清楚我们是怎么才有夫妻之实,今日若非你自己上门挑衅,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燕江归有些心虚,当初查案,他故意害得柳菱悦中了烈性情药,这才趁虚而入,跟她有了一晚。

他眼神看向一边,妥协道:“既然如此,我也要对你负责,你赶紧和顾辞远和离,让我……”

“你想都别想。”

柳菱悦撂下药碗站起身,失去耐心。

一再被拒,燕江归眼里闪过阴毒:“柳菱悦,你或许不知道,我乃皇帝亲封的国安将军!”

柳菱悦扭过头,脸色变了变。

“你父亲是手握重兵的西平郡王?”

就在燕江归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听到女人开口:“你尽管去告状,看看最后死的是谁。”

说完,她走出医馆,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站立的顾辞远。

昏暗的灯笼下,男人站在风口,衣摆随风飘动,单薄的身体好像下一瞬就会摔倒。

她蹙眉走过去:“你跟来做什么?”

顾辞远静静凝着她,只问:“你还记得你曾经嫁给我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现在你却跟燕江归有了孩子。”

柳菱悦下意识想解释,接着,却见顾辞远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休书递上

“既然你不愿意和离,那我便休了你,我成全你跟燕江归两个人。”

柳菱悦脸一沉,抬手拽住他的手腕:“你犯了错我都还没追究,你又闹什么脾气?”

女人声音带着颤意,顾辞远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我没错,也没闹。”

燕江归不是他推的,柳菱悦说出的诺言不是他违背的,错的是他们,不是他。

话落,柳菱悦彻底冷下脸。

“行,你既然不知错,那你就跪在这给我反省!”

顾辞远看了眼夜色下,被细雨淋湿的石板,忍着喉咙的血腥,缓缓和柳菱悦对视:“是不是我跪了,你就会在休书上签字?”

“那你就去跪,我看你要逞能到什么时候!”

烈日似火,地面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

见顾辞远真的过去跪下,柳菱悦脸色变了变,最后冷脸甩袖离开。

秋夜清冷,石板又硬又凉,寒意刺过膝盖迅速入侵五脏六腑。

一刻钟不到,喉咙就一阵干痒。

“咳咳!”

顾辞远捂住嘴咳着,很快掌心就被咳出来的鲜血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