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远突然呛出一口血，呼吸微弱。

柳菱悦终于察觉不对，血液都快停止流动。

“辞远！”

她慌张将人抱进怀里：“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不用。”顾辞远睁开眼，抬头看她，目光黯淡无光，“柳统领，刚才满意吗？”

女人脸上肌肉动了动，心脏被揪紧。

顾辞远疲惫闭上眼：“满意了就走吧，我累了。”

柳菱悦身体一僵，心底满满的一处，忽然间空了一大块。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一碗参汤。”

顾辞远没答，就像她不存在一样。

在他心里，那个曾经爱他的女子，彻底死在了今晚。

……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正午的阳光热烈。

柳菱悦像从前那样，抱着顾辞远喂药，眉眼染上疼惜，就像是清冷的冰山美人独独为他沾上红尘。

叫人怎么不动心？

可从前有多悸动欢喜，此刻，顾辞远就有多自嘲。

他曾以为独属的温情，真的只属于他吗？

“我知道你怕苦，这参汤我特地放了糖，一点都不苦，趁热喝吧。”

说着，勺子递到了唇边，顾辞远扭开头。

见状，柳菱悦放下药碗，扶着他的肩正色：“对不起，昨晚是我的错，可我听不得你说和离，我和燕江归没有关系，相信我好吗？”

近在咫尺，女人琉璃黑眸满是真诚。

顾辞远心头一软，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小厮的喊话：“夫人，燕江归公子说有重要的事找您。”

话落，柳菱悦立马松开人。

顾辞远心口一寒，女人却安抚在他唇角印下一吻：“我去去就回。”

随后她离开厢房。

“呼”

有风灌进屋，顾辞远刹那觉得彻骨的冷。

既然没关系，那为什么燕江归一要见她，柳菱悦就这么果断地走？

他端起桌上的参汤咽进喉咙，苦笑着放下碗。

柳菱悦撒谎，这汤，分明苦到心里了……

秋日的天，常常黑的快。

顾辞远不过是道花园坐了坐，就到了晚上。

柳菱悦一直没有回来。

顾辞远望了望入口，自嘲站起身，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对柳菱悦抱有期待……

太可悲了。

他转身朝回廊走去，不料走过拐角刚要上台阶，却被一道青色身影挡住去路。

燕江归换下了那身锦衣卫官袍，眉梢间是掩盖不住的得意：“顾辞远，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句话就能让菱悦撇下你吗？”

顾辞远没兴趣应付这低级的挑衅，绕过他就要走。

可身后却传来燕江归残忍戳心的一句

“因为菱悦怀了我的孩子，她已经答应休了你这个拖累她的病秧子，下月和我成亲！”

第5章

轰地一下，犹如惊雷劈在顾辞远头上。

他有些站不稳，扶在栏边缓了一会儿，才强撑着转过身冷嘲：“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倘若真如你所说，柳菱悦又怎么会不同意我提出的和离？”

这话正好戳中燕江归的痛点。

余光瞥见月门口的绯色衣袍，他神色一狠，忽然拉着顾辞远的手故意从后面跌倒：“姑爷，我一定和大人保持距离，您就饶我一命吧！”

话落，“嘭”

他径直从台阶上滚下去，不一会儿就涌出鲜血。

顾辞远一惊，正要喊人，却见到柳菱悦急切走来，脸色阴沉扶起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