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点点过去，镇长表面对他关爱有加。

等到他渐渐长大，又“恰到好处”地让他发现与恶魔交易的方法，只等自己踏进这条不归路。

梦境里路念试图呼救，可声音被悲痛与恐惧吞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按照镇长设计的轨迹，一步步成为了小镇的神父、并执行那场血淋淋的献祭。

那些凌乱的画面刺痛他的神经，让他在梦中哭喊却无法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路念猛地睁开眼，浑身被冷汗浸透，眼角还淌着泪。

他怔怔地盯着墙面，胸口急促起伏，脑海里依旧回荡着那份记忆，一幕幕仿佛昨日。

他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了泪。

再看桌上的烛光，依旧昏暗摇曳，沈曜还没回来。

这一刻，路念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满是凄凉与痛苦。

原来一切都早已被算计，只等自己一步步陷进来。

他努力平复呼吸，从桌上翻找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包裹。

他缓缓握紧它，似乎下了某个决心，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当沈曜端着粥回到房间时，路念已经不在了。

沈曜皱了皱眉，视线扫了一圈，很快便察觉到了院子里火光闪烁。

他走出去，看到路念站在院子里，目光低垂，手中握着一本已经被火焰吞噬过半的圣经。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苍白。

灰黑色的碎屑随着风飘扬，象征着破碎的信仰被彻底焚毁。

沈曜沉默地站在一旁，片刻后缓步走上前，他看着路念的神情，眼底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路念的嗓音轻得像风中碎裂的纸片：“是我做错了……”

他低头望着最后被烈火吞噬的书页，神情疲惫，看上去耗尽了一切信念。

“信仰帮不了任何人。”

他缓缓闭了闭眼，嗓音哑得像被砂砾碾过：“也许我从未出现，局面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曜看着路念的样子，他明白路念此刻的情绪。

“不管你有没有做，都不会改变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且笃定：“他们已经烂到了根里，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路念的手指微微收紧，黑灰从指缝间滑落。

他缓缓抬眸，望向沈曜的脸，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是第一次真正去看清这个男人的脸。

在火光的映照下，路念眼底带着一丝破碎的笑意。

他笑得很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曜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握住路念的手腕，轻轻抚过他掌心和手腕上那些新旧交叠的伤口。

指腹的触感让路念的身体微微一颤，但他没有躲开，只是怔怔地望着沈曜。

“会怪我来得太晚吗？”沈曜的语气低缓，眼神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路念微微一怔，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迷茫：“……什么意思？”

沈曜轻叹了一声，抬手摩挲着路念手臂上的旧伤，低声道：“当我开始心疼你的时候，你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路念的呼吸猛地一滞，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时间竟无法开口。

他从未想过，沈曜会这样看待他的一切。自己落入深渊的时候，有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触碰他。

路念正准备说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快！把燃油瓶扔进去！”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一团火焰在院中炸裂，橙红色的光猛地腾空而起，滚滚热浪席卷而来。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