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称呼从白哥儿到榆哥儿,再到更亲昵的榆榆。
时不时突发奇想,逛一圈顾冬的藏宝阁,挑挑拣拣送过去,颇有几分京城公子哥为了博人一笑豪掷千金的架势。
贵重的玉器藏品一类都被退回,对方只留下了些低廉实用的。次数多了,二弟终于不再觊觎自家大哥收藏的珍宝,转而费尽心思地揣摩着对方的喜好,对症下药地讨好。
顾冬目睹二弟的态度转变,心中颇觉稀奇,那哥儿真乃奇人也,竟能迷得他两个弟弟都围着他转。
二弟心智健全早已成年,顾冬没兴趣管他私事。
但昨夜二弟竟恳请他同意让他带一个暗娼去参加府城家宴。
顾冬皱眉,反问二弟,“你觉着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胆子小,怕见生人,我又不会带他上饭桌。府城过节热闹,榆榆没出过县镇,我想带他去看看。”
“这话说的,怎么,他要是胆子大你就能把人带到爹娘面前了吗?”顾冬简直无语,冷声呵斥,“在外头私养个妓子我能替你遮掩,让妓子舞到父亲面前,我看你真是皮松了不知好歹。”
顾冬话里话外的不屑,钻到顾秋耳朵里,让他下意识心生不悦,皱眉反驳,“不是妓子,他……”顾秋话说出口自己都愣了,不晓得这有什么好反驳的,出言顶撞兄长还要挨家法伺候,他顿了顿,拉出顾长赢挡枪,“榆哥儿是幺弟的玩伴,就算我愿意,到时候长赢闹起来也不好看,不如安排住家里,他很乖的,不会乱跑也不会惹事。”
顾冬直接一脚把人踹出去,他还以为大半夜找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啧,罗里吧嗦的耽误他休息,“你租个住处安置下来得了,带进家绝对不行。”
顾秋悻悻离去。
有昨日事做铺垫,今天二弟在哪挨的揍一目了然。
只是他二弟为何挨揍,事后二弟还能如此平静,甚至带着点自责,这个中原因顾冬没捋清楚,也懒得多费神思。
还是那句话,二弟早已成人,他没必要干涉过多。
翌日。
从县镇到府城需要三日。
顾冬带的仆从都是跟他跑商跑惯了的,准备周到,动作麻利。
远处有车轮滚滚,马蹄哒哒。
顾冬身长玉立,站在马车旁,一眼看出是去接那小哥儿的自家马车。
到的挺快。
他钻进车厢,放下车帘,“启程。”
顾家马车外表低调,甚至有些破旧,以免遭歹人觊觎;实则大有乾坤,车轮车厢都设置了缓冲层,减轻路上的颠簸,车厢内舒适矮榻、红木茶几、书籍茶点,一应俱全,保证乘坐之人的舒适度。
车厢从外头看都是一水的老破,上了车顾冬才发现这不是他最常坐的,动动脚趾头都知道那车这会儿被二弟拿去讨好小哥儿去了。
顾冬:“……”
这一刻,顾大哥想分家的念头达到顶峰。
一行车马踏上路途,在日头斜依山头时,抵达驿站。
在安置车马、看货物搬行李的仆从中,顾冬眼尖地注意到一个陌生身影,叫住一看,还用布巾遮着脸,闷声闷气说是二少爷让他跟着帮忙干活的。
顾冬眼神在男人眼角淤青上驻留半秒,思绪千转,面上不动声色地挥手,让人接着忙去。
幺弟先跳下马车,瞅见他,呲出一口白牙遥遥拱手问好。
顾冬略微颔首。
顾秋紧随其后,他忙着转身接白榆,没顾得上跟大哥打招呼。
夕阳余晖斜斜洒在白榆脸庞,他略有不适地眨了眨眼,长睫打下一片阴影。因着数月的‘大吃大喝’,长了点肉的漂亮哥儿面庞更显精致,唇若桃花肤若凝脂,锦衣玉袍,镶金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