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认输……算我求你吧,快点。”海生光咬牙逼迫。
林乐一肩膀耸动,细看他竟在笑,逐渐大笑出声。
他捡起自己挑选的红线,缠绕在木偶上。
林乐一用指尖血在自己脸上横竖画线,血线十字横贯鼻梁竖分左右,拿出颈上的银色钥匙挂坠,用力扎进自己颈侧,狠狠一拧。
血肉被银色发条拧动,林乐一的眼睛突然失去焦点,等再抬起头,瞳仁已然被一片霉菌般的绿色侵蚀,发丝散乱,浑身散发着癫狂的黑气,全然变了一个人。
孙老太太看出了他类似出马的行为,慌忙起身向前张望:“他请了什么上身?!”
林乐一手中的红线竟渐渐变为金色,拥有了生命似的,同时缠住了他和海生光的手腕,将两人链接在一起,线中央缠着那只面目模糊的、裹着白布寿衣的木偶。
海生光不甘心让他就此翻身,下定决心催动杀咒。
却听耳边一声凄厉的叫喊,是父亲的吼声:“小海!停手!不要催发!会丧命!”
海生光惊醒,见林乐一诡异笑着,左手高高举起刻刀,在右手掌心划下一刀,伤口慢慢渗成一道长长的血痕。
同时,海生光也感到右手刺痛,翻掌一看,同样的血痕不知不觉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献命同归……”
诅咒师最难施展的一种立即起效的毒咒,金线所系一切生灵,一切伤害共同承受,同归于尽。
座上的八位理事全都站起来,海副会长和纸人张不顾一切冲向红木圆桌,却被一株结实的木藤拦住。
梵塔还坐在位子上,斜倚半边扶手:“考验还没结束,何必插手年轻人的对决?怕了可以认输。”
他的嗓音沉稳浑厚,语调波澜不惊。
“先让他们住手,胜负容后再提!”
“不,先认输。”梵塔端坐原位,不容置疑。
“好吧!快让他们停手罢!”
理事们按住海生光,从红木桌边拖走,梵塔放出一条树藤,缠住林乐一紧攥刻刀的左手,让他动弹不得。
“好家伙。”黄百通转头和袁明昊交头接耳,“早说诅咒师这职业命不够硬千万别沾,好好的俩小孩眼瞧着走火入魔了,差点毁啦。”
“能坐在这房子里的命还不够硬吗。”袁明昊把长柄镰刀收进怀里,“吓死。好悬出人命。”
梵塔走下座椅,在林乐一背后站定,左右打量他是否还活着,从脸颊一路摸到脖颈,摸到他插在颈侧的银色钥匙,那银质钥匙结结实实插在肉里。
想替他拔出来,但林乐一抓住了他的手,双眼放空,形同痴儿。
梵塔执意拔下了银色发条,血像高压水枪一样从颈侧的伤口喷了出来,滚烫热血溅了梵塔半面脸颊。
林乐一像一具卸下发条的人偶,垂下头不动了。
梵塔用手掌捂住他颈侧的伤口,掌心钻出一股绿色的细丝,不知是什么植物的嫩芽,长进血洞里,为他止血并缝合。
林乐一清醒了些,勉强抬起手,拿一张黄表纸写下悔咒,包裹起自己的断发,在蜡烛上引燃,再将血水和其他咒法物品裹起来烧了。
此为悔咒,即毁咒,诅咒师自行撤销刚才施加的诅咒,如果不主动毁,直到被对方找到诀窍并解咒的话,会反噬到自己。
海生光那边也同样悔咒,销毁物品。
“比完了,去趟洗手间哈。你们打分儿吧,回来再听结果。”林乐一没事人似的站起来,大摇大摆走出门外。
门外聚集了不少灵协会的会员,占卜师和抱着桃木剑的卦君之类全都围在附近听墙角,见林乐一出来,纷纷直起身子,给他让出一条道。
“中场休息,上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