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怔愣，楚秋娘默然转身走进人群。

她脚步越来越快。

她小跑起来。

“楚秋娘！”

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她知道是谁，却也不会再为他停留。

她一路奔跑，跑到耳边只剩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喘息，终于看到码头上那艘正解缆绳的小船。

“船家！船家！”她急急挥手，赶在小船离岸前跳了上去。

艰难咽下一口气，楚秋娘抹了把额头询问：“船家，你这船是去曹县的吧？”

船家是个半大孩子，叼着草棍指了个相反的方向。

“姑娘坐反了，曹县要往南头走，我这船要去北边宿州。”

楚秋娘掏出荷包里的十两银子递给船家，问道：“十两银子够坐到哪里？”

船家笑起来，打开船门让她进船舱：“十两银子到宿州还有的剩呢。”

“姑娘坐稳了，开船喽！”

楚秋娘坐在船舱里，江风吹进小窗散了她鬓角的汗湿。

做了三年世子妃，她知道对于京城的人来说，十两银子什么都不算。

但十两银子，却足够买她重新开始。

另一边。

萧烬寒没喊住楚秋娘，不知道她要去哪里，竟跑得那么急。

他提着荔枝糕，强压着心底莫名的不安，回到平南王府，皱眉走进引梅轩。

这些天，林染跟他求欢了很多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抱着她却怎么都吻不下去，昨晚她还被他一再拒绝，气哭了。

他揉了揉眉心，这次也是想借荔枝糕，跟她修复关系。

只是卧房门刚推开一条缝，他就看见林染坐在梳妆台前，独自试着一套套红珊瑚头面，语气炫耀。

“楚秋娘，这些东西你恐怕碰都不敢碰吧？”

萧烬寒疑惑，这东西都是他卖给林染的，和楚秋娘有什么关系？

他抓着门边，冷凉的视线扫过屋内，没有其他人。

林染的声音还在继续：“离开前竟然还说什么最后叫我一声姐姐，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个妹妹？”

“要不是看你长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刚好能替我嫁给萧烬寒，帮我逃婚私奔，你以为我会认你？平白让你当了三年世子妃，我算计你毁了名声又如何？”

“楚秋娘，这是你欠我的！”

替嫁……

萧烬寒脑中惊雷乍响，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不愿意碰林染。

原来他这三年的妻子，一直都是楚秋娘！

他忍无可忍，一脚踹开了门。

林染吓了一跳，连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收回，惊愕道：“烬寒？你怎么回来了？”

荔枝糕被萧烬寒砸下，下一瞬，萧烬寒就冷冽伸手掐住林染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了梳妆台上。

他眼底冷意森然，厉声质问：“这三年跟我朝夕相处的人一直是楚秋娘？林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骗我！”

林染脸涨得通红，惶恐不已：“对不起，烬寒，我错了……”

“可就算这三年我骗了你，但你爱的是我啊……你当初不是在赏花宴上，对我一见钟情？”

“我现在，跟楚秋娘换回来，只是回到正轨。”

说完最后几个字，林染几乎要断气了。

萧烬寒狠狠甩开她，他黝黑的双眼死死盯着她，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我最恨别人骗我，你的账我之后再算！告诉我，你把楚秋娘赶去了哪里？”

林染摔在地上，劫后余生捂着脖子，沙哑狼狈解释：“我没有赶她，是楚秋娘自己要离开的……”

“她宁愿回曹县老家当个小厨娘，也不愿留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