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私下谈完,而祁白玉端坐在地,抬手搭在华如真脉搏处,已经在救人了。

徒手行医,他以为他是医师吗。聂云镜笑了,但看重越神情严肃,他也收敛了笑容,继续施展幻术,困住来人。

聂云镜看着那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被白雾侵扰,灵力受阻而倒下,只觉祁白玉就像天地间的破绽般强得离谱。他的幻术是靠灵力激发,靠魂力来稳固,但祁白玉的白雾随心而动。

但他今日有幸见识到了另一大破绽,也就是那个书圣体内灵气枯竭竟然能施展出斩杀宗师的手段!

而重越竟也能先一步看出那人无力招架,过人的眼力同样宛如破绽一般,竟能看出他战技上的缺陷。

祁白玉轻咬朱唇,白皙的面上浮现一层薄汗。重越守在他身侧,能明显感觉到华如真的气血在缓缓恢复,呼吸也渐渐平稳。

许久之后,祁白玉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聂云镜急忙问:怎么样了?

祁白玉什么也没说,只盯着华如真的面容,神情凝重,眼里也有一丝纠结。

他尽力了,如果是别的伤势,他或许会苦于没有灵药感到棘手,但生命力匮乏,对他而言却本该很是轻松,不过是生命灵花的反向生长理应如此。

他确实深谙人体脉络,也擅长利用旁人生命力死在他手上的人与其白死,不如成就他。但让他为了救人而救人,这种事在他十岁那年初入世便被现实打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尝试过。

华如真呼吸稍稍平复,筋骨皆有些许活力,胸前内的心脏有力地起伏着,虽然还没有彻底痊愈,但至少绝不像不久前随时都有可能断气,面色也稍稍红润了许多,眼皮微动,便睁开了眼睛。

重越大喜:你醒了!

华如真还记得这个人,目光却很平静,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感觉到没了枷锁的轻松,走路如在飘。

聂云镜已经震住了,如果毒术已经如此这般高超,还能徒手行医,祁白玉小小年纪,是不是太逆天了点。

没走出两步,华如真便猛地咳嗽起来,额上露出些许黑气,身体还是很羸弱。

聂云镜注意力全在华如真身上,道:他怎么还中毒了,祁白玉你

祁白玉怔然,自嘲一笑,突然想到了些陈旧的记忆。

好心办坏事和坏心办坏事,结果不都一样!难道就因为好心,就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么,祸害就是祸害,没有救人的本事就不要冒充好人!

他等着聂云镜怒斥,也想好了怎么应对,可等了数久没意料之中的反应。

聂云镜神色复杂,要说这么疗伤是恶化吧,但这人醒过来可以自由行动了,说好转吧,奈何中毒,不由对正主道:你倒是说句话,他给你下毒了,你现在病上加毒,随时有可能毒发身亡,你若是不满他的所作所为,立刻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重越心想你问他等于白问,老华就是被毒死了也不会在口头上责怪始作俑者半分。

果然,华如真听了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适应现在那副中毒了的躯体。

重越道:我就说他比我还无可救药了吧。

去去去,聂云镜替华如真说话,人家还是心里有谱的,不像你,一点谱都没有,半点精神气也无,人家身残志坚,你有点本事但你没斗志!

重越哈哈笑了:你说他身残志坚,他虽然不还口,但他还是记仇的。

华如真总算又瞄了他一眼:我们认识吗?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重越太熟悉他了,道,我姓重,单名一个越字,算是陨神谷弟子吧。他又分别介绍了祁白玉,聂云镜,及白妙,道:我既然救了你,就会负责到底。你叫华如真是吧,老实说,我一看到你,便觉得很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