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蜡捂着脸,心中想要放狠话。

对上秦异人那双隐含凶狠的双眼,却如何尝试也说不出口。

他父亲秦王柱昨日还好好的,今日秦异人一回来,就躺在了梓宫里……

秦蜡看向大兄秦傒,想要一直和秦异人争太子之位的大兄为自己出头。

秦傒回首看过来,一言不发,沉默视之。

秦蜡知道没人帮他了。

他捂着脸,嘟囔道:

“你如何打人呢?你这样不对……”

话越说,声越小,低下了头。

太子秦子楚环顾四周,再没人敢出声了。

这一巴掌扇在秦蜡脸上,扇在静泉宫众人心里,扇出了众人激动的心。

太子,终于起势了。

不,不是太子,是王!

外能灭国,内能摄群臣,安宗室。

如此秦王,何愁秦国不大兴?王早就该换了!

老宗正秦芾对嬴成??招手。

“成??,过来,让我王最后看看你。”

众人目有异色,侧目以视。

这不合礼制。

一个王孙,凭甚能站到王公大臣之前呢?

“去吧,成??。”秦子楚温声说道。

瘦高的太子站在场中,告诉所有人,凭他。

嬴成??踩着如同暗沉鲜血的红毯,走到梓宫旁。

他身高刚刚过梓宫,扒着棺木,踮着脚向内看。

他的大父脸色红润,气色极佳,连老年斑都淡化了,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静静躺在其中,好像睡着了。

只要他一叫,就会醒来。

“大父……”他不轻不重地唤着。

大父一动不动。

“成??,我王已经去了。”老宗正在矮身,附在少年耳边解释。

“成??懂的。”少年点点头。

他当然明白。

大父极佳的气色是殓师所为,大父已经走了。

但他就是想叫叫。

老宗正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叫嬴成??下去。

右走两步,面向众人,吊着嗓门,高声道:

“奏乐!”

悠长,沉重的哀乐响起,仪式正式开始。

祭拜,躬身,叩首。

各种繁琐的礼节过后,到了商定谥号这一项。

左边的文臣武将和右边的外戚宗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话。

这怎么定?

秦王柱一共登基不到四个月,还从没管过朝政,都是太子在处理。

美谥?

秦王柱没做什么好事。

恶谥?

平谥?

平谥的意思是做的中规中矩,不是不做。

众人目光望向太子,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太子你说定什么谥号?就定什么!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