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冰凉刺骨,艾斯黛拉心如刀割,只能侧过头去亲吻他的心口,轻声道:“一切都过去了、瓦尔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有些事情永远不会‘过去’的……”

兰达闭上眼睛、无奈的笑了起来,半晌后,他揉揉眉心,向怀里的女孩儿低声道:“你没有经过那一切,所以你永远想象不到那是个多么灰暗的世界……你被你父亲保护得太过严密,我的小艾拉……”

“……”

艾斯黛拉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继续听他讲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

日子变得愈发艰难。在又一年的冬天,母亲和瓦尔特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工厂工作,而更糟糕的是,他母亲的身体也垮了下来,她患上了严重的咳嗽病,在每个夜晚咳得撕心裂肺、吐出血沫子。

她那充满力量、仿佛能够抵挡一切困难的健壮腰身一夜之间瘦得只剩骨头,她掉光了头发、甚至连呼吸都也变得羸弱,来诊断的医生说她有可能是患上了肺癌,于是在留下一些无济于事的止咳药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在冷得像冰窖一样的屋子里,瓦尔特没日没夜的守在母亲身边,喂她吃药、为她换洗脏污的布垫,一如母亲照顾婴儿时的他一般;

他不断向上帝、向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神祈祷,希望母亲能够恢复健康,可随着日子的流逝,母亲却已经病重到连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治病和生活,家里积蓄渐渐花光。可就像是嫌他们的生活还不够痛苦一般,那个该死的犹太人房东硬生生拉高了房租,并警告他们拿不出钱来就要立刻搬走!

一开始,瓦尔特也向其祈求、争论,但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刻薄言语;

没有办法,他只好带着母亲搬去镇子外的旧谷仓生活。在搬家的那天,只有儿时的好友里昂来帮忙,为了生活下去,母亲在这里唯一的亲人、表姐玛丽也搬去了其他城市寻求工作。

当两人牵着一匹老骡子、拉着咳嗽不止的母亲和零碎行李、穿过镇子中心的街道时,他们看到曾经繁荣热闹的小镇变得沉寂颓废,只有那家以提供“顶级鲈鱼”的奢侈餐厅仍是热闹气派;

餐厅的老板是个两年前搬来这里的犹太人,他利用小镇附近的温泉建起了旅馆、开起了餐厅,专门招待一些冬天来度假疗养的“大人物”;

瓦尔特和里昂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窥见了那些衣着光鲜、举着酒杯谈笑风生的人们,于是里昂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对身边的瓦尔特说:“人们都在说是这些犹太人害惨了我们!他们不信上帝、而背叛了上帝的犹大就是他们的祖先!”

对于他的话,瓦尔特没有回应,因为他对宗教信仰并不感兴趣,虽然他小时候曾在一个牧师手下学习知识。

一边往城外走,里昂一边各种咒骂犹太人,他咒骂他们的信仰、咒骂他们的贪婪,而在骂累了之后,他又一次向瓦尔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们一起去偷那个吝啬鬼的家吧!”

“什么?”

“我早就观察过了、他们家没有养狗,只有高院墙,我们可以靠绳子爬过去!”

“……听起来可不是件容易事。”

瓦尔特有些迟疑,于是里昂就耸肩道:“但是要熬过冬天可更不容易!要知道谷仓里可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呢!……你需要钱!瓦尔特,只有这样你才能给你妈妈买药、才能有食物去填饱肚子!”

“……”

瓦尔特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于是里昂也不再说话,只是把他和他母亲送到了那间谷仓、简单的为他们安置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那里。

那天晚上,母亲又一次发起了高烧,她迷迷糊糊的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