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告别家乡来到法国呢?这里离你家一定很远……”

“我的丈夫在已经去世20多年了,夫人,”

玛丽脸上的笑容恬静而慈祥,但同时也带着一股哀伤:“我和他没有孩子,所以我为了养活我自己做过很多份工作……六年前,我从斯图加特搬到了慕尼黑,并在那里重新遇到了兰达,然后我就成为了她的女佣,直到现在。”

“重新遇到?”

艾斯黛拉敏锐的抓住了这个词汇,并急急追问道:“所以你知道他以前的故事?”

“……”

玛丽有一丝为难,但在思考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回答说:“是的……他是我接生的孩子。”

“……你接生了他?!”

艾斯黛拉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是的,在1899年的11.16日那天……”

说着,玛丽便叹了口气:“他刚生下来的时候,谁都觉得他活不下来……他母亲怀他的时候很辛苦,再加上又是早产,所以他出生的时候像只小猫一样瘦小,还没到三岁就已经把肺炎湿疹都得了个遍……不过好在上帝保佑,在熬过这些病痛之后,他平安长大成人了!”

艾斯黛拉久久的呆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因为她很难想象像他那样的恶贯满盈的混蛋,居然有着这样艰难的过去;

“他只和我提过他母亲一次……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他过得还不错呢,毕竟……毕竟他懂音乐还懂文学,怎么看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出身……”

她和玛丽小声说着,并有些心虚愧疚的低下了头,要知道她以前可没少在心里诅咒兰达是“吃金子长大的硬肠子蠢驴”;

玛丽哑然失笑,于是就安慰她说:“这不是你的错,因为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会这么想;他的一切都与他的复杂身世有关,如果你想去了解,最好是由他亲自告诉你。”

“为什么?……你难道不可以告诉我吗?”

艾斯黛拉祈求般的望着玛丽,可玛丽却只是无奈一笑,语重心长的解释说:“有些故事对于一个人来说,就像是一只永远藏在心底的箱子;除非是箱子的主人自己愿意打开向你展示,不然任何人替他开启,都会被视作不忠的偷窃。”

“……”

艾斯黛拉明白了玛丽的意思,于是她不再追问,而是继续盯着烤箱发呆、等待着苹果馅儿饼出炉的时刻。

刚出炉的苹果馅儿饼又香又酥甜,艾斯黛拉在烤得焦黄的壳衣上洒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似的糖粉,此时她的心情一如这刚出炉的甜点,浸透着奶与蜜的粘稠蜜意;

她在心底暗自期待着那人的夸奖和肯定,等回过神时又不禁懊恼,埋怨自己怎么开始在意他的反应……

在品尝过苹果馅儿饼的味道后,艾斯黛拉对此非常满意,甚至因此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她为什么要像个家庭主妇一样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他回来?

心念一动,艾斯黛拉立刻就准备去换衣服出门;

时至今日,她倒觉得那个德国人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她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底气,断定了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危害性的事情;艾斯黛拉不清楚这种肯定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并不畏惧他,甚至开始想要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