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幸看见安尧红到伸手就能摸出温度偏高的脸颊才意识到出了问题:“安尧哥?你还好吗?是不是喝多了?”

“嗯?没有啊…”安尧嘴上辩解,扶着酒杯的手却差点握不住,滑到膝盖,又磕到高脚桌腿发出沉闷声响。何幸急忙叫来服务生要了两杯白水,让安尧喝下去,看看能不能稍稍解酒,毕竟如果安尧直接昏在这里,事情会变得有些难办。

把水喝掉后安尧的状态好了很多,头不再那么疼,可注意力还是很难集中。何幸接了通电话,安尧猜是赵嘉平在找他,催他回家。他将手臂搭到桌上,脸埋进臂弯中,从鼻腔中发出很少的意味不明的声响。

如果没有和徐听寒的争吵,大概半小时前徐听寒会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十点钟他会等在酒吧门口。安尧不是因为没人接他而有很淡的不满,他是有独立意识的成年人,能够依靠自己生活。安尧只是在因为他们本来不该这样而惋惜。

算下来,自己离家也快一周了,几乎要与徐听寒离家出走的时间持平。明明曾那一周里不断嫌弃徐听寒的幼稚,安尧却在不久后选择了和他同样的方式解决问题。矛盾没有被破解,安尧的思念无法消弭,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安尧不希望的方向愈演愈烈。

和何幸对话时的安尧似乎是对感情很有经验的前辈,剖开故作成熟的外表,其实他依然是不得要领的爱情初学者。偶尔的、很模糊的瞬间,安尧会和所有得不到理想答案的人一样怀疑自己。如果再有一次,徐听寒提到他受伤或做出会令安尧紧张的举止,安尧一定会回家,哪怕他暂时不太想要原谅他。

没趴很久,何幸轻轻推了推安尧的手臂:“起来了,安尧哥,嘉平一会儿过来,我让他送你回家?”

“不回家,送我到xx酒店。”安尧坐起来摇摇头,他看不清何幸的脸了,不确定视线中何幸摇摆的脸是因为他在摇头,还是因为酒醉后的眩晕。何幸扶住他的肩膀,以免安尧的身体向某侧大幅度倾斜:“安尧哥,你来的时候没和我说啊,怎么会突然去住酒店?”

安尧半阖着眼睛不说话了。何幸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先是给赵嘉平拨去电话,让他在路上买点解酒药,又打了通电话给何敬,要来了徐听寒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速度比何幸预想的还快。徐听寒和他没见过几面,何幸对他的声音不算熟悉,听筒里传来的声线疲态很重,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被突然吵醒:“喂您好,哪位?”

何幸是结了婚的人,听到安尧说在住酒店就很快反应出不对劲,因为他和赵嘉平吵架时就这样做过。在要徐听寒的号码时,他特意问了哥哥,得知徐警官没有出差,反而因为最近状态不对,局长给他批了假,让他养好精神再回警局。其他猜测被否定,何幸自然明白了安尧放着家不住非要住到外面的原因。

他故意压低声音:“徐警官,你爱人在我手上。”

二十分钟后,赵嘉平带着何幸回到车上时心有余悸:“宝宝,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徐警官看起来像是要把咱俩就地正法,真动手了我带着你跑都来不及。”

何幸撇撇嘴:“他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我没有听安尧哥的话让他独自回酒店吗,告诉他来接,这样他们能见面,有什么事坐下来聊聊,不然徐警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安尧哥。我能感觉得出,虽然安尧哥对我们外人没什么脾气,真实的性格其实挺倔的,要是不给他们搭台阶,全指望两个人自然发展,和好肯定遥遥无期。”

赵嘉平很无奈地捏了下何幸的脸:“分析别人的问题头头是道,怎么对我就会说‘不喜欢你了’和‘你闭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你老公开个家庭会议,讨论下我和你的感情状况?”

何幸亲了亲他,让他快点开车,回家躺到床上就开会。

安尧能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