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尧一直站在卧室门口。徐听寒的余光瞟到了安尧的神色,完全看不出思念他的心切。看着安尧冷淡淡的眉眼,徐听寒从心底到四肢都发凉。既然见布丁的愿望达成了,他便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弯腰换鞋。
突然,安尧说话了:“去哪?”
“不是你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再也别回来吗?我滚啊。”徐听寒已经换好鞋,在门口地垫上装模作样跺跺脚:“别碍你的眼,再因为我气坏身体。对了,表姐结婚我去,你记得别和妈说漏嘴我们吵架的事。她心脏受不了刺激。”
他的手压上门把,想要洒脱点,好像自己真的不在意,刻意没有停顿地用力下压。“咔嗒”一声门锁打开,走廊里邻居家门口香薰的味道飘过来。他刚踏出房门一步,听见安尧喊他:“滚回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睡?”
徐听寒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才回头。安尧却已经进了卧室,像是笃定徐听寒必然会留下一样。徐听寒在心里唾骂他的自信,但动作却迅捷,比进屋时换鞋快了不止一倍。地垫上摆的几双鞋都被他的动作震得偏移了位置,可徐听寒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安尧进了卧室就没再出来,熄灭了大灯,只有床头墙上照明的小夜灯幽幽亮起。徐听寒也回了主卧,打开衣柜,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还好好地放在里面,换洗的睡衣叠好放在衣物堆的最上方。安尧背朝卧室门躺着,徐听寒稍稍踮起脚想要看清安尧的表情,但他躺的角度太偏,灯光幽昧,徐听寒只得放弃,带上睡衣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
安尧不喜欢他喝酒,对他抽烟没什么意见,只要每半年必须检查一次就可以,其他随便。警队里聚餐,饭局上难免要喝些酒,但因为安尧不喜欢,徐听寒每次都借故早退,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浴室洗上两遍,再漱好几次口、喷好几次衣物除味喷雾才能放心地上床搂着安尧睡觉。
虽然他和安尧在冷战期,这点规矩徐听寒还是守的。
在浴室洗了半小时他才出来,去客卧关起门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客卧的床是单人床,因为一直没人睡,床单很久没换过。徐听寒有点嫌弃,滚一身灰他这澡就算是白洗了。
于是徐听寒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手机,觉得有些困了,他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沙发靠枕上准备睡了。可刚闭上眼还没几分钟,安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家里:“徐听寒,滚进来!你睡沙发感冒了是不是还要和我要医药费?”
徐听寒跟听到警铃似的弹起来,一面走一面振振有词:“这可是你喊我进来的。”
他将床头灯关了才上床。刚才来拿衣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安尧没把他的枕头收起来,还摆在床上。徐听寒闻了闻,枕头上的味道很淡,是他们家绿茶沐浴露的味道。再还有的就是安尧身上常带着的一种气味,徐听寒形容不出来,很温馨很清淡,让人总像被温暖蓬松的羊绒被裹起来那样舒适。他一直很喜欢,于是又偷偷嗅了嗅。
还是自己家的床睡起来舒服。酒店的床垫特别软,徐听寒体重不算轻,体型大,每次都会陷进去,睡醒了起床后腰特别难受。他家的床垫是安尧挑的,防水且硬度适中,怎么翻身怎么折腾都不坏,回弹好还能承重,简直是这个家最棒的家具。
为表怀念,徐听寒特意在床上翻了两次身,得到安尧向后踢来的一脚:“不睡就滚回沙发,别在这烦我!”
徐听寒只好安分下来不再乱动了。他面朝天花板合上眼睛,手交叉叠放在身前,这么假寐几分钟他又猛地睁眼。
真他妈难受。以往他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怀里还会有个人,胸口和小腹暖融融的。沉甸甸的人体压在他臂弯,可徐听寒怎么抱怎么舒服,恨不得把人再往怀里揉深了贴紧了。安尧手脚很容易冰,总要挨着徐听寒取暖,徐听寒刚好怕热,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