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完全没睡着的,是冷吗?还是害怕?”说着徐听寒就掀开另一侧的被子上了床,躺在安尧身边:“我想留在这里陪你一会儿,你可以对我生气,可以不理我,但不要为难自己…有我在起码你会温暖一些,对吧?”

他将安尧的眼罩轻轻整理好:“睡吧,遥遥。”

安尧彻底转过身去背朝徐听寒,和他保留着泾渭分明的空间。徐听寒睁着眼睛,沉醉地描摹安尧的身体轮廓,等安尧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才离开。

他不确定这次安尧要气多久,也暂时不想用强的,怕安尧真的抓住错处不放把他甩开。回到客卧,徐听寒失眠到后半夜,虽然躺在和主卧同样的床垫上,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沮丧。

因为拥有过的东西太少,所以会很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得到后就会更舍不得放手。徐听寒知道安尧的意有所指,可若是真将全部事情摊开说清,他和安尧的感情也许会走到尽头,或者急速衰败倾颓。徐听寒不想用他和安尧的婚姻赌博。

接下来的几天,徐听寒照常去上班,晚上回家给安尧暖床,安尧每天都警告他不许留宿,徐听寒自觉地没有挑战安尧的忍耐程度。最近辖区内没有什么案件,徐听寒审好案卷后主动承担了预防犯罪的宣传任务,三不五时地和队员去重点区域做打击犯罪的宣传。

被刺致死的女孩的葬礼邀请了徐听寒和何敬。小小的骨灰盒上印着小朋友清纯开朗的笑容,孩子的父母哭到失声。天气阴沉,气压颇低,是下雨的前兆。徐听寒被沉重的悲哀压住,一点点将他混乱的意识推进埋葬逝者的黄土中。

死亡往往伴随着不可抹灭的悲鸣,面对这样年轻幼小的亡者,徐听寒无法不悲恸。何敬感触更深,一直在偷偷擦泪。

安葬仪式结束时,徐听寒将放在身后的白色百合移到墓碑前:“安息吧,希望你来生幸福。”

孩子爸爸走来,握住他的手搓动,力气很重,重复了几次“徐警官…”,又不能再说出什么。徐听寒回握住他粗糙的手:“您节哀,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想看到。审判那个人渣时可能需要你们出庭作证,有进展了我会通知你们。”

“谢谢你和何警官送来的花和钱,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孩子爸爸又说了几句,徐听寒安慰着他。和孩子父母告别后,徐听寒和何敬下山坐车回了警局。

何敬开车,徐听寒坐副驾。回警局的路程略长,两人便聊起了天。何敬问起徐听寒不愿回忆的莱城之行,在墓园迸发出的伤感情绪平复后又换成了暗暗的期待:“寒哥,我听小幸说你和安教授前段时间去莱城旅游了,他看见安教授在朋友圈发了照片,莱城好玩吗?我想休假的时候带老婆孩子过去住几天,试试带希希在海里游泳。”

何敬的弟弟何幸和安尧很早就认识,他是安尧妈妈教过的学生,这些年往来始终密切。何敬的婚礼邀请了徐听寒和安尧,在酒店见到他弟弟何幸时徐听寒才将这一切都联系上。何幸的丈夫堪称青年才俊,仪表堂堂,外形和气质优越,是徐听寒过去会想要成为的那种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的典范。何幸和爱人早就在国外领过证,国内开放婚姻注册登记后又去领了一遍。

“我弟弟总说你和安教授感情好,说虽然你俩平时不秀,到了外面一站在一起就和有磁铁一样分不开。旅行的时候是不是更黏对方?”何敬打趣着问道。

“嗯…还可以吧,我们出去玩就是和平时一样,没那么夸张。莱城挺不错的,夏天去避暑刚刚好,我们住的那个酒店不错,还有婴幼儿的娱乐设施,你什么时候要去的话我提前推荐给你。”提到安尧,徐听寒自然而然笑了下。

看了看手机,安尧没给他发消息,也没回复徐听寒早上发去的“宝宝吃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