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非要走上前打扰。
他永远不认为自己有那样做的资格。
这晚去上课前,徐听寒的执勤工作难得遇到了挑战,一位居民的狗丢了,报警找狗时碰到徐听寒,徐听寒让他先去警局,他在小区里找狗。停车场、中央公园都找过,一直找不到。徐听寒又沿着马路搜索,每一辆车都蹲下来看,嘴里叫着小狗的名字“香香”,站起再蹲下数次后累的满头是汗。
居民喊来的警察加入后搜索工作变得稍微轻松了些。漫长的寻找过后,一行人终于在小区另一角的花丛里找到了受惊吓躲起来的香香。香香是只吉娃娃,被主人抱起时还在发抖,估计是出走的这段时间里吓得不轻。
主人摸着小狗脑袋连连道谢,徐听寒看着终于团聚的小狗和主人觉得自己今天不算白费力气。还没高兴两分钟,他一看手机:“完了!”
跑回站岗的位置,徐听寒提上包就飞奔向滨城大学,到教室时已经错过了他每次都溜进去的下课时间。徐听寒躲在阴影里听教室内的声音,他很累,于是不顾什么仪态,靠着墙调整呼吸。听了几句,他突然发觉上课的似乎不是教授,而是安尧。
听了太久ai音,更接近于安尧原本音色的声音经由话筒,传到音响又扩散时,徐听寒竟然有些不适应,可又无法控制地很想听,更想看。
安尧上课的画面对他来说诱惑实在太大,徐听寒略一思索便将书包丢在门口,弯腰鬼鬼祟祟地从后门进了教室,贴着最后一排走,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教室里七八十人,他不觉得安尧能分辨得出他是刚来还是中途有事出去又回来。
终于坐下后,徐听寒长出了一口气。
站在讲台上的安尧很像打辩论赛的安尧,将概念和案例一一拆解,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每个人听清。偶尔侧身板书时肢体动作微小,粉笔字遒劲,横平竖直,和安尧的给人感觉完全吻合。投影仪制造出的冷调光线圈住安尧模糊的侧影,人与影都像笔直清新的翠竹。
徐听寒在安尧转身的某个顺间模糊地想,如果他有选课的机会,应该也会为了看安尧而来上这么门变态的课,也会努力将所有课程任务都做好,换得安尧对他的名字多看一眼。
徐听寒怀揣着百分百的热情和决心,计划将安尧今天讲的内容完全理解,他好歹也是高出录取线八十多分考进的警察学院,难道他还能真的一个字都听不懂?
书包被扔在教室外,徐听寒只好完全靠手机拍照记录安尧的板书与课件。拍一张看几秒,又马上抬头拍下一张,简直比十字路口的监控探头还会定点捕捉。
但越是努力学习,困意就愈发袭来。晚上光想着要找狗,忘了去买晚饭,找香香时体力消耗又太大,很快徐听寒就开始晕,安尧恰当的声线语速成了催眠背景音,惹得徐听寒昏昏欲睡。他努力睁大眼又拍下一张幻灯片,刚对照安尧的讲解看上两行字,再一眨眼,两片眼皮便彻底粘合,额头压在手臂上。
徐听寒爬起来两次,失败,刚分离几厘米头又跌落回到臂弯。最后一次他真的没有力气爬起来,本着“就睡到下课铃响起”的态度,徐听寒不太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事实证明,他今天真的状态不佳,并未踏着下课铃声准时苏醒,而是稍稍延后醒来。他抬头时教室里的人已经基本走光。最前端的投影已经关闭,板书也全被擦掉了。
可是安尧并没走。
他穿上了外套,白色的加厚羽绒服,帽檐上的毛领雪白干净,松松扫过他的下颌线。他似乎一直看向徐听寒的方位,见他终于抬头,竟不发一言地向他走来。徐听寒顿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有种朦胧的预感,安尧有话要和他讲,他不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