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也上来了,“我说了,你能拿到结婚证我们就离婚。”
“那我去补办。”温热水流从安尧头顶顺着身体缓慢冲刷而下,将他的视线浇的模糊。徐听寒半蹲在他面前,正在用沐浴露细致揉搓他的膝盖,声调却冷冰冰的:“好啊,补吧,补完了我就再拿走,你有本事就一个人去民政局,看看他们给不给你办离婚手续。”
安尧又说了好几遍“我要离婚”,眼睛瞪得很大,嘴巴抿的十分平直,看起来既委屈又生气。徐听寒抬头对上他红肿的眼,怕他又哭,不再继续反驳他,过了好久才出声。
“遥遥,总说离婚,我会难过。”
徐听寒说话时头低着,只留给安尧一头黑发和最中间一个小小的发旋。他不再不正经地调笑,变得沉默,将安尧身上的泡沫用水冲净,又去将安尧的浴巾拿来,裹着安尧的身体给他擦。
怒气上头时是真的恨不得把徐听寒从1602顺着窗户扔出去,可说完了“要离婚”没有一次是不后悔的。徐听寒总是很不在乎地笑,对安尧的攻击见招拆招,或者直接抱住他吻他,剥夺他说话的权利。
可今晚的徐听寒格外脆弱,会在凶狠地进入安尧身体时求安尧“多爱他一点”,也会对安尧说过很多次的“我要离婚”表示出落寞的难过。
安尧终究是不忍心为难他,在徐听寒给他披浴袍时握住他的手。徐听寒抬头,眼睛亮了一瞬,很快那点光又被敛进黑沉的眸底,进到墨色深重的漩涡般的瞳孔里。
吵架时说的话没有几句是真心的,可气话也会伤人,不能因为它不是发自本心而否定它带来的疼痛。安尧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幼稚了,不会沟通,不会用平和的口吻表达需求。他将浴巾丢到徐听寒身上,靠着洗手台问他:“徐听寒,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再也不会说要和你离婚这种话。”
“什么?”徐听寒将浴巾包在自己头上揉弄着,挡在安尧面前,四肢舒展姿态挺拔。他眼睛半垂着,没有看安尧的脸,于是安尧踹了他的小腿一下:“看着我,老公。”
徐听寒立刻停了手里擦水的动作,不眨眼地看着安尧。
“你告诉我,你和于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反对我和他接触?我的同学同事那么多,于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安尧问完问题就推开浴室门走出去,坐到床边。他身上是一件豆绿色的真丝睡袍,领口半敞,性事带来的潮润媚红还未褪尽,就又被浴室的热气延续。他坐在凌乱的白色床褥上,脚尖垂下,点在地毯上:“你告诉我原因,徐听寒,我们是家人,不应该有秘密,对不对?”
徐听寒上半身裸着,穿了条深色睡裤,浴巾搭在一边肩膀上,布料褶皱间肌肉线条半遮半掩地露着。安尧对徐听寒的情绪有一定的辨认能力,他感觉得出,听他说完之后徐听寒的状态不对。他的脸色微微变了,眼神闪躲飘动几次又落回安尧身上,可手上的动作僵硬起来,扯下浴巾攥在手中的动作怎么看都透着不自然。
“徐听寒,小于是我的同门师弟,也是我现在的同事,我们的联系注定会很多。可我和你保证,从本科认识他到现在,我对他绝对没有一点其他的念头,我从前不会喜欢他,以后更不会喜欢他。”
徐听寒动了,走到床尾坐下,背朝安尧。安尧四肢还发着软懒得过去,也不想纠结徐听寒的回避。只要他最后愿意说出真相,他们今天就不算白闹了一场:“老公,告诉我好不好?”
好长时间之后徐听寒才出声:“我…”